門開處站著個玄衣少年,玉冠束發(fā),風儀清絕。
他屈指彈落肩頭梨花,目光掠過孟臨淵時如同掠過一件瓷器。
少年烏發(fā)半束垂落玄色衣襟,劍眉斜飛入鬢,一雙桃花眼瞳仁清亮如寒潭浸星,唇不點而朱。
掀簾時露出腕上纏著的紅絲絡,襯得指尖如新剝筍尖般瑩白。
腰間束劍,鞘鑲碧璽牡丹,劍穗垂落,綴一枚青玉髓珠,日光一照便流轉出赤霞般的華彩。
真真是富貴逼人。
“夏大人。
”眾人客氣又恭敬的行禮。
孟臨淵執(zhí)扇遮面,漫不經心的打量了一番少年。
太子少詹事,夏容與。
若說少年天才,整個上京加起來也比不上一個夏容與。
現如今的探花蘇弦已經是少有的年少及第,年僅十八歲就被欽點探花,在一群三十多甚至四十的進士中尤為惹眼,可謂春風得意。
但當年廣招賢良,夏容與十四歲就白衣詣闕,為天子獻治河十策。
同年他被特允入闈,名中狀元。
紫袍金帶游街了整整三日。
后有地方叛亂,他十五歲持天子劍前去監(jiān)軍,七策定亂,名動天下。
皇帝更是厚愛,于是夏容與從翰林修撰不過一年便升至國子監(jiān)司業(yè)。
雖國子監(jiān)隸屬禮部,并無多少實權,但他多次被天子任命巡察使,持節(jié)巡察四方,威震州郡。
后擢為太子少詹事,每逢朝議,太子必先咨而后行。
其言其行,舉足輕重。
作為正四品的天子近臣,又被太子倚重,前途不可估量。
甚至有人猜測,待新帝登基,夏容與封侯拜相也是可能的。
世家子弟里,大部分這個年齡的還在國子監(jiān)苦讀,見到夏容與還要尊稱一聲大人。
即便有佼佼者,做了太子伴讀,也要和太子一起接受夏容與的教授。
可以說雖為同輩,他已經與他們的父輩平起平坐了。
即便李昭元這種年長許多又有功名在身的人,也只是比他低幾品的同僚。
夏容與漫不經心道,“不必多禮。
”太子笑道,“夏先生怎么才來,迷路了不成?”夏容與懶懶地倚在門框上,聞言輕笑一聲:“殿下說笑了。
”孟臨淵若有所思,「穿越者?」這個在京中如日中天的權臣,她自然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