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夜燈與心結（第1頁）

凌晨兩點十七分，醫(yī)院的走廊安靜得只剩下中央空調的嗡鳴。

夜悠凌揉了揉酸脹的眼睛，將最后一頁病歷歸檔。連續(xù)三十六小時的值班讓他的思維變得遲緩，甚至連尾巴都沉重得拖在身后。他伸手去摸咖啡杯，卻發(fā)現(xiàn)早已見底，只剩下杯底一層冰冷的殘渣。

“果然又沒睡?！?/p>

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夜悠凌抬頭，看見楚翊風倚在門框上，手里拎著一個保溫袋。犬科的耳朵在昏暗的燈光下微微抖動，眼睛里帶著無奈的笑意。

“急診忙完了？”夜悠凌下意識看了眼墻上的鐘。

“剛送走最后一個病人?！背达L走進來，把保溫袋放在桌上，“猜到你肯定沒吃晚飯。”

保溫袋里是一份還冒著熱氣的牛肉粥和幾塊酥脆的蔥油餅。夜悠凌的胃部傳來一陣輕微的抽搐，這才意識到自已確實餓得發(fā)慌。他低頭喝了一口粥，溫熱的湯汁順著食道滑下，連帶著僵硬的肩膀也放松了幾分。

楚翊風自然地拉過椅子坐在他旁邊，伸手輕輕按上他的后頸：“你又在拼命?！?/p>

這不是疑問句。夜悠凌感受著那雙手恰到好處的力度，閉了閉眼：“有個病人的情況比較復雜……”

“外科又不是只有你一個醫(yī)生?！背达L的聲音沉了下來，“上周才答應過我不會連續(xù)值班超過24小時?！?/p>

夜悠凌沒有回答。他的視線落在辦公桌角落的一張照片上——那是他剛入職時拍的，年輕的白色虎獸人站在醫(yī)院門口，眼神明亮得刺眼。

楚翊風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突然問道：“你以前在中心醫(yī)院時，是不是發(fā)生過什么？”

夜悠凌的尾巴猛地繃直。

三年前，中心醫(yī)院外科。

夜悠凌站在手術室外的走廊上，渾身冰冷。監(jiān)護儀的警報聲還在耳邊回蕩，家屬的哭聲像鈍刀一樣割著他的神經(jīng)。

“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敝魅闻呐乃募绨?，“別太自責?！?/p>

但他無法不自責。如果他能再快一點，如果術前檢查能更全面一點，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