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濤那番擲地有聲的話,像一顆定心丸,也像一聲發(fā)令槍。
跪在地上的馬國強,徹底成了一灘爛泥。
而他帶來的那群社會青年,在光頭男的帶領下,“反戈一擊”的表演堪稱精彩絕倫,一個個義憤填膺,仿佛他們才是被蒙蔽的正義使者。
趙衛(wèi)國在旁邊看得直往地上吐唾沫,嘴里罵罵咧咧:“我呸!一群墻頭草,風往哪邊吹就往哪邊倒,演得比縣里文工團的還好!”
周海濤顯然也懶得看這場鬧劇,對身后的秘書小王使了個眼色。
很快,縣公安局的吉普車就嗚哇嗚哇地開進了山坳。
下來的警察同志看著眼前這戲劇性的一幕,也是一愣。
尤其是看到一群流里流氣的青年正義凜然地押著一個癱軟的干部,旁邊還有個縣委書記坐鎮(zhèn),一時間竟不知該先跟誰匯報工作。
最后還是周海濤擺了擺手:“人,帶走。偽造公文,私刻公章,恐嚇群眾,阻礙地方經濟發(fā)展。該怎么查,就怎么查,該怎么判,就怎么判。不管查到誰,一律嚴辦!”
“是!保證完成任務!”
警察們利索地將馬國強,連同那群主動“投案自首”的光頭們,一鍋端地塞進了車里。
光頭男被押上車前,還回頭沖著葉凡和趙衛(wèi)國這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嘴型似乎在說:“誤會,都是誤會……”
趙衛(wèi)國回了他一個字:“滾!”
一場潑天的危機,就這么煙消云散。
人群爆發(fā)出經久不息的歡呼,許多上了年紀的老人,雙手合十,對著青天拜了又拜。
他們把周海濤當成了青天大老爺,把葉凡看作了能掐會算的活神仙。
周海濤沒有立刻離開。
他讓秘書和其他人都先在車上等著,自己則邁步,朝著山坡上走去。
“葉凡同志,陳教授,不介意陪我走兩步吧?”
葉凡和陳教授自然沒有異議,跟了上去。
三人并肩走在那片剛剛被村民們翻整過的土地上,腳下是混著草木灰的黑色新土,松軟而富有生機。
“好土啊?!敝芎龔澫卵?,抓起一把土,放在手心捻了捻,“有股子希望的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