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韞端起酒杯輕輕搖晃,還未飲下,焦糖甜香混合著煙熏味以及乙醇揮發(fā)產(chǎn)生的尖銳的刺激性氣味一股腦地往鼻孔鉆。她沒有如往日般細品,仰起頭將酒一飲而盡。
冰塊和高度酒同時沖進口腔,辛辣的液體順著喉嚨一路滑下,帶來灼燒般的刺痛。酒精的味道太沖、太上頭,沈韞五官皺成一團,咳嗽了兩聲,險些被嗆到,來不及咽下的酒從嘴角流下。
她將一只手杵在柜上,低著頭將留在口中的冰塊咬碎,細細咀嚼,寒意在齒間炸開,身體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
四十多度的酒就這么牛飲下肚,兩頰幾乎瞬間便浮上兩片紅霞。
一雙眼在黑暗中格外明亮。
酒壯慫人膽,她直直地看著周宇麟,“你說分開的話要當面說,那我現(xiàn)在說希望好聚好散,你愿意接受嗎?”
那杯酒好似帶走她最后一絲遲疑,她在對方愈發(fā)陰冷的目光中繼續(xù)道,“這些年你對我的幫助我從未忘記,我始終感恩?!奔幢阒苡铟肜刖质浅鲇诶婵剂?,但此刻她并不提及這些。示弱就要有示弱的態(tài)度,她不想激化矛盾,更不想給自己樹一個強敵。
“我知道自己沒資格和你談什么條件,但還是準備了六百萬美金,兩周內(nèi)打到你賬上,以表歉意?!?/p>
沈韞還是決定選擇懷柔的策略來彌合兩人關(guān)系因之前交鋒而產(chǎn)生的裂痕。她臉皮厚,什么話都是張口就來,如此委曲求全的姿態(tài),好像完全忘了之前給視聯(lián)帶來了怎樣的風波。
周宇麟沉默聽她說完,一言不發(fā),越發(fā)陰鷙眼神讓她頭皮有些發(fā)麻。
半天得不到回應(yīng),沈韞有點裝不下去,伸手去扯他浴袍,“喂,我跟你好好商量,你一句話不說。”
剛一抬手,手腕就被對方用力攥住,踉蹌著向前跌去,慌亂中原本握著杯子的手松了開,玻璃杯落在地毯上發(fā)出沉悶聲響后滾向一邊。
她試圖抓住周宇麟身體來維持平衡,但還未反應(yīng)就被扯進對方懷中,腦袋狠狠撞在他胸口。
男人常年健身,肌肉緊實堅硬,沈韞被撞得眼冒金星,“啊——周宇麟!”
周宇麟單手握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輕拂過她的臉頰,將散亂的發(fā)絲理順別到耳后,“六百萬美元,我倒是沒想到這段關(guān)系在你心里這么值錢?!彼男Σ贿_眼底,帶著惡意的嘲弄,“那你不妨猜猜看,我會不會把錢轉(zhuǎn)還給魏琪呢?總歸這也是你們夫妻的共同財產(chǎn),是不是?”
冰涼的指尖一點點滑過皮膚,酥麻的、令人戰(zhàn)栗的癢意自皮膚蔓延,沈韞渾身寒毛豎起,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她別過頭,看著遠處環(huán)秀集團大廈led顯示屏上的“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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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市”,千般情緒于心頭晃過,再次開口時態(tài)度也冷了下來,“周總,把我逼急了對你又有什么好處?”
沈韞面上淡定,心里卻在痛罵周宇麟裝受害者上癮,還胃口大得要死。幾千萬很少嗎?她不光費力還要付出不菲的手續(xù)費。貪得無厭的狗男人不會有好下場,她很恨地想著。
周宇麟毫不在乎她話語里暗藏的威脅,無所謂道,“我也想看看你被逼急之后會做什么?!彼麑⑹种覆暹M沈韞烏黑濃密的秀發(fā),用力一握,迫使她扭頭看著自己,“心里已經(jīng)罵我一萬次了吧?”
沈韞掙扎,但沒有掙開,憤憤地看著他。
周宇麟并不在意,用拇指描繪她嘴唇輪廓,貼在她耳邊,輕笑著問,“還是說在想該用哪件事來威脅我、報復我?”
口中呼出的熱氣落在耳后敏感處,撩撥著神經(jīng),沈韞眉頭皺得死緊,后槽牙幾乎咬碎,但眼神依舊倔強,不發(fā)一言地站在那兒。
看出她這是來勁了,周宇麟知道多說無益,按下遙控器上的按鈕。
及地的厚重窗簾緩緩向中間移動,發(fā)出“簌簌”的聲響,他扯下沈韞身上的米色開衫,隨手扔在地上,又將右手從吊帶下擺探了進去,繼而一點點向上,“對我還是少耍點花招吧,沈韞。我的耐心也不是無窮無盡的?!?/p>
有什么東西“啪”的一聲落在腳邊,尖銳的疼痛自胸前傳至大腦,沈韞猛地抖了一下,呼痛出聲,條件反射般想要彎下腰去,只是頭發(fā)還被對方抓在手中。
頭皮被拉扯,她因疼痛短促地叫了一聲,“啊——”
周宇麟順勢松了手,但并不打算就此放過沈韞。
他單手扶住沈韞后頸,抽出右手,甚至體貼地拽了拽被弄得皺巴巴的吊帶,而后并攏中指和食指撬開她唇齒,一點點摸索口腔內(nèi)壁,來回勾著濕滑的舌頭。
“我本是想幫你的?!蹦腥溯p輕搖頭,佯作可惜道,“美國那邊盯得正緊,我能找到的漏洞,你說其他人發(fā)不發(fā)得現(xiàn)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