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所的功力到底不比崔陽。要不然,警校老同學(xué),為什么一個是市刑警隊的隊長,一個就只是個小派出所的所長呢?
“什么邪門玩意兒,”張所雙手插在褲兜里,有點兒冷似的,抖著兩腮幫子的肥肉說,“灑了把鹽,就把腦袋化出個窟窿來了。”
窟窿?
我嚇一大跳:“有這么夸張?”
張所惡狠狠地瞪過來:“誰有空跟你貧嘴!當(dāng)然是真的!”
我下意識地看向崔陽。盡管我跟崔陽今天才算認(rèn)識,但我總覺得他比張所可靠。
崔陽朝我淺淺地點了一下頭。
“有鹽的地方都化了,”他嗓音低沉地說,“差不多化了碗口大的一個窟窿,里面的大腦也跟著化了一大半?!?/p>
我呆若木雞地張著嘴,好半天沒動。
崔陽抬起頭,對上我的眼睛:“你當(dāng)時怎么知道用鹽罐子砸他?”
我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他的目光冷峻得像把刀子。
“我就是隨手拿的?!蔽艺f。
張所一臉茫然地看看我,又看看崔陽:“老崔,你在想什么吶?”
崔陽沒理張所,只是看定我:“隨手?”
我:“嗯。”
崔陽笑了笑:“是吧?!?/p>
我正要松一口氣,卻又忽然聽他補(bǔ)了一句:“其實我小時候,也聽老人說過,鹽能驅(qū)邪。你是不是也聽過?”
我笑:“我真沒聽老人說過,但是我看日本漫畫里有。”
張所:“哼。沒個正經(jīng)?!?/p>
崔陽沒出聲。
“崔隊長,”我決定正兒八經(jīng)地問個問題,“碰上這種事,你好像不是很驚訝?”
崔陽微微一笑:“我除了警察就沒干過別的。當(dāng)了二十多年的警察,總會碰上幾件說不清楚的案子。”
這么說……
“你以前也碰到過這種事?”我很驚訝,也有點兒好奇。
崔陽笑而不答。
我決定再正兒八經(jīng)地問個問題:“那咱們這案子都辦成這樣了,接下來怎么辦呢?”
崔陽的眉頭皺起來:“我已經(jīng)向上面打了報告。過幾天,可能會派專人過來指導(dǎo)?!?/p>
專人?我心里嘀咕著。能是什么專人?和尚?道士?算了,反正跟我沒關(guān)系了。
“現(xiàn)在,”崔陽回頭看我,“你就專心養(yǎng)傷吧?!?/p>
“對了,”我想起來,“我進(jìn)醫(yī)院,沒告訴我家里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