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人想得美,崔令宜可不會讓他們如愿。
崔令宜直接開口道:“外祖母和舅舅不必為我操心,婚姻大事,我父母已經替我安排妥當,我自出生起,父母便說我是他們的掌上明珠,將來我長大成人,不必出嫁,招婿即可。”
這一回,輪到沈明璋失態(tài),他驚呼道:“你要招婿?”
招婿一事,自然是崔令宜胡編亂造的,為的就是不想沈家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崔令宜很堅定點頭,“對,要不是父母突然去世,我守孝三年,不然我早已成家,我未婚夫在江南等著我回去成親呢?!?/p>
沈老夫人顯然不信,開口道:“我怎么沒聽你娘說過。”
“許是娘親忘記跟你說了?不過今日令宜告訴外祖母也不算晚?!?/p>
沈老夫人一聽就急了,“那怎么行,你年紀小,一個人如何撐得起崔家家業(yè),既然你還沒招婿,這婚事退掉便是,你現在身邊沒有長輩教導,外人總不如親人貼心可靠,要我說,還是嫁給長清更妥帖?!?/p>
崔令宜可不會任人拿捏,開口道:“兒女成婚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若退婚另嫁,豈不是陷亡父亡母于背信棄義之地,那令宜百年之后有何顏面見我爹娘。”
說完,又故意問沈老夫人和沈明璋道:“難不成外祖母和舅舅想讓我退婚,回頭連累我父母背上罵名,死后也不得清凈嗎?”
崔令宜這話一出,沈老夫人和沈明璋頓時語塞。
沈明璋也很快恢復理智,想著崔令宜肯定是因為春日宴的事,對他們心存不滿,所以才不肯聽他們的話。
當下強行讓自已鎮(zhèn)定起來,笑道:“令宜多慮了,既然你已有婚約,又打定主意要招婿,那舅舅也不勸你,說不定等哪天你就改變主意了?!?/p>
說完,特意看了一眼沈老夫人,沈老夫人會意,也跟著道:“行吧,兒孫自有兒孫福,老婆子也懶得操心了,你的婚事既然你父母已經幫你定好,那你聽從父母之命便是?!?/p>
兩人嘴上這么說,心底卻想著,她一個孤女住在沈府,哪一天傳出來和自已的表哥情投意合,在外人看來也實屬正常。
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她崔令宜敢不嫁?
他們的心思雖然藏得深,但崔令宜卻早就猜得七七八八。
沈老夫人故作親昵,“令宜,坐下一塊用早膳吧,今日廚房做了你愛吃的蟹黃湯包,你且嘗嘗合不合你胃口。”
崔令宜看著沈老夫人惺惺作態(tài)的樣子,只覺倒胃口,便借口道:“今日我還約了京城的幾個掌柜查賬,就不打擾外祖母和舅舅用早膳,先出門了?!?/p>
說著,直接起身,然后朝沈老夫人和沈明璋欠了欠身,就立馬轉身離開。
沈老夫人當即臉一黑,等崔令宜出了門,更是忍不住將筷子重重放在桌上。
“明璋,我看崔令宜就是個白眼狼,一樁小事就讓她跟我們離了心,早知這樣,還不如當初找外頭的人開一劑藥,讓長清和她生米煮成熟飯,她不嫁也得嫁?!?/p>
沈明璋微微皺眉,然后開口道:“不知為何,兒子感覺令宜突然變了個人一樣,竟然都有些看不透她心底在想什么了?!?/p>
沈老夫人卻不以為意,“她能想什么,自幼在金山銀山里長大,嬌生慣養(yǎng),被許氏這么一鬧,耍大小姐脾氣了唄?!?/p>
說到這,沈老夫人忍不住抱怨道:“明璋,你回頭跟你媳婦說一下,讓她跟令宜那丫頭道個歉,好好說說,必須把人給我籠絡哄住了,要是真讓她回江南,那崔家潑天的富貴可就真要拱手讓人了。”
沈明璋朝沈老夫人拱了拱手,“母親放心,兒子知道,許氏也懂小不忍則亂大謀,我們畢竟是令宜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想來她也不會真的與我們離心?!?/p>
話是這么說,但看向崔令宜出門的那個方向,眼底盡是冷漠與算計。
崔令宜從沈家出來后,就直奔香滿樓,也就是她在京城的產業(yè)之一。
香滿樓在京城不算最知名的酒樓,但里邊的菜色頗有江南風味,且整個酒樓如一個回字橫跨河面,風景秀麗幽靜,頗受文人墨客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