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摸了摸額上的汗,然后拉著崔令宜的手臂道:“令宜,不如算了,讓何夫人跟何公子與你好生道歉,今日這么多人皆是見證,斷不會影響你清譽?!?/p>
崔令宜看到許氏眼底的慌張與不安,忍不住在心底嘲諷,她把這個舅母當(dāng)至親,不曾想對方把她當(dāng)傻子和冤大頭。
“舅母,你應(yīng)該知曉名聲對女子何其重要,我娘當(dāng)初定親的未婚夫病逝,她卻背上克夫的名聲,最終只能遠(yuǎn)嫁江南,今日我若輕拿輕放,何公子一流便不會在意酒后戲言,他日又會有多少女子一生被毀?”
何公子自然不是酒后戲言,也不會發(fā)酒瘋,可崔令宜暫時沒有證據(jù)證明他是故意,只能等京兆尹府過來了再說。
許氏勸說無果,何公子跟何夫人如熱鍋上的螞蟻,焦躁不安,可有蕭云昭在,她們也不敢造次。
京兆尹府高簡來得倒是很快,聽完來龍去脈,眉頭微皺,跟蕭云昭拱手道:“殿下,這事怕是用不著微臣,何公子酒后無狀唐突崔娘子,他愿賠禮道歉,此事倒也鬧不上公堂。”
這么說的時候,高簡心底還忍不住吐槽蕭云昭作為堂堂長公主,今日為了一件小事,大張旗鼓把他招過來,也太張揚了些。
蕭云昭倒也沒指望高簡過來后,會替崔令宜主持公道,在世人看來,這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蕭云昭自然清楚。
因此,聽得高簡這話,蕭云昭看了崔令宜一眼,然后開口道:“那有勞高大人做個見證,今日讓何公子給崔娘子賠禮道歉。”
經(jīng)此一事,想來旁人也不會再置喙崔令宜的名聲,何公子之輩日后行事也要更小心。
這個結(jié)果,也在崔令宜的預(yù)料之內(nèi),蕭云昭都這么說了,她也不好拂了人家的意,便點了點頭。
他日旁人說起,那也是京兆尹府過來確認(rèn)過是外人之錯,與她無關(guān)。
高簡見狀,松了一口氣,道:“既如此,那何公子給崔娘子賠禮道歉,這事就算了結(jié)了。”
然而,高簡話音剛落,卻突然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高大人且慢?!?/p>
這話音剛落,崔令宜就聽得身邊一陣驚呼和雀躍。
崔令宜好奇望過去,就看到一個穿著玄色暗紋錦袍的男子朝這邊走過來。
長身玉立,眉目如畫,周身都帶著幾分清冷貴氣。
竟然是裴硯聲!
崔令宜有些意外這么快就再見裴硯聲。
他一出場,幾乎吸引了在場人所有的注意力。
“我寫得太好,做個探花郎就屈才了,結(jié)果他成了咱們大魏朝最俊朗的狀元郎?!?/p>
“聽聞今日春日宴是英國公夫人想替裴世子挑選世子妃的,也不知裴世子最終便宜了哪個娘子。”
……
眾人議論紛紛,崔令宜的目光也忍不住落在他身上。
只是崔令宜目光剛落在裴硯聲身上,裴硯聲好像察覺了什么,朝她這邊看過來,四目相對,崔令宜下意識錯開目光。
崔令宜心想,剛才她和裴硯聲在床上翻云覆雨之際,他一直都處于不太清醒的狀態(tài),應(yīng)該認(rèn)不出是自已來。
心底這么想,但崔令宜還是有些心虛,往人群里站了站,感覺到裴硯聲并沒有太注意自已后,她暗中松了一口氣。
殊不知,看到崔令宜這反應(yīng),裴硯聲眸光閃了閃,兩人理應(yīng)是第一次見面,可崔令宜這反應(yīng)明擺著是躲自已。
她見過自已,那他夢中那個女子,十之八九就是崔令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