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小妹當(dāng)時是這么說的。
現(xiàn)在想想,她確實是有點不負(fù)責(zé)任。
畢竟姐姐來到這里是因為她,答應(yīng)救媽媽也是為了她,她不能把事情都推到姐姐身上,她也要發(fā)揮自己的作用才是。
她坐直了身子,昂首挺xiong,開始盤算自己能做點什么,忽然被敲窗的聲響嚇得一激靈。
“誰、誰在外面呀……”荀小妹手腳并用爬上了床,把自己縮進了被子里,團成一團的被子隨著她瑟瑟發(fā)抖。
“小妹,你在家不?”窗外是荀叔遠(yuǎn),“你看到你嬸沒?”“小叔?”荀小妹從被窩的保護里站了出來,推開窗,“你咋不走正門???”“哎呀,你爹不在家,俺一老爺們進你屋算怎么回事,你二嬸哪兒去了,你瞅著沒?”“她不在地里嗎?”“沒啊,吃完飯俺就先下田了,一直沒見著她,剛下了場大雨,俺渾身都透了,打算回去沖個澡。
”荀叔遠(yuǎn)有點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俺跟你一丫頭片子說這干啥。
也沒啥大事,你要是見著你嬸就跟她說一聲,今兒田里shi,下午就不撒種了,明兒個一早再去,讓她別忙活了,早點歇歇。
”“哎,好。
”荀小妹點頭應(yīng)下。
“造孽的又跑山里了?”荀叔遠(yuǎn)口里的“造孽的”是指荀小妹的爸爸,也就是他名義上的大哥荀伯成。
荀小妹早就聽習(xí)慣了:“還是天蒙蒙亮就走啦,不知道去哪里了。
”“一天天的凈往外跑,被勾了魂了,飯都不回家吃,娃娃也不管。
”荀叔遠(yuǎn)呸了一聲,“甭管他個狗東西,有事來找俺,找你嬸也行,她是女的,方便。
”沒等小妹回腔,他就叮囑小妹把窗關(guān)好,到點過來吃飯,然后就自個兒回家去了。
荀小妹等他走遠(yuǎn)才要合上窗,手剛推到一半,就看到一熟悉的身影在湖沼附近——爸爸怎么在這兒?他以前白天不是從來不回村的嗎?她越想越不對勁,擔(dān)心自己的計劃走漏風(fēng)聲連累了岑桉,連忙出門悄沒聲地跟了上去,七拐八拐一通好走,跟到了一處她從未見過的山洞。
眼一眨,爸爸身前竄出個兩三米高的巨型妖怪,身上臟兮兮地往下滴泥水。
眼再一眨,爸爸單膝跪下了。
眼又一眨,連人帶妖怪一齊消失不見了。
荀小妹:?她使勁眨巴眨巴眼,揉了揉眼眶,再三確認(rèn)眼前啥也沒有了,腿不由自主地一軟。
“小妹——”她一定是出現(xiàn)幻覺了。
不然怎么先是看到了那么大一只臟妖怪,然后又看到爸爸瞬間消失了,現(xiàn)在還聽到了嬸嬸的聲音。
“小妹——我在這兒——”怎么還有聲。
荀小妹唰一下蹲在地上,緊閉雙眼,手捂住耳朵。
不聽不看,不看不聽,就沒有什么能傷害到她。
然而那聲音實在太有穿透力了:“小妹——我在這兒——幫幫嬸兒——”她緊緊縮成一個球,眼皮輕輕掀開一條縫。
她想,看一眼,就偷偷看一眼,應(yīng)該沒問題吧?這一眼可不得了,居然還真讓荀小妹瞧見了嬸嬸——她被麻繩捆在在樹干上,像麻花一樣扭來扭去,但沒有起到分毫的作用。
“嬸嬸?”荀小妹慌忙站起,“誰把你弄成這樣?”她手忙腳亂地給嬸嬸松綁,卻怎么也解不開結(jié),王春花阻止了她繼續(xù)的動作,眼里含著淚:“不用管我,小妹,耀耀被他們帶進去了,耀耀有危險,你能不能幫幫嬸兒?就幫我看一眼,只要耀耀沒事,我就安心了。
”“誰們?”“那個外鄉(xiāng)的女娃娃,還有早、晝生,他們,他們——”王春花欲言又止,神色萎靡,“是我不好,但耀耀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