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痹S志美討好似的笑了笑,“我是亂說的,外頭的女人多賤啊,我爸要真干出這種事情,我肯定站在你這邊?!?/p>
趙顯珍冷漠地看了她一眼,隨后拿著許建設(shè)的東西就出門了。
賣了東西,把錢拿在手里,趙顯珍總算是稍微舒服一些了。
她并不覺得愧疚,她照顧家里這么多年,許建設(shè)每個月就連一半的工資都不肯給,她能把幾個孩子養(yǎng)到這么大全是因為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從自己身上一點點剝筋抽骨生下來的。
他許建設(shè)到時候?qū)ψ约捍蠓?,不但有閑錢買手表,有閑錢請客吃飯,現(xiàn)在還有閑錢去幫助別的女人。
等他晚上睡覺了,再把他手上帶的另一個手表賣了,趙顯珍狠狠想著。
許建設(shè)這個不要臉的,這么多年了,也算是混上高級技術(shù)工了,可一個月工資加上獎金和亂七八糟的福利加起來也就一百多,可他給自己買個手表就要一二百塊錢了。
趙顯珍想到剛剛?cè)思腋f的,這塊手表原價可是二百多,什么海鷗牌的。
要知道,許建設(shè)每個月發(fā)工資就給她二十塊錢,后面錢不夠用了就要趙顯珍再向他要,他再不情不愿給十塊,孩子們上學(xué)的花銷以及家里的大筆支出,也是伸手問他,他再罵罵咧咧掏錢。
總之,他就是要享受在家超凡的地位,讓所有人為了這個錢都得聽他的話。
趙顯珍就不止一次地被他罵過不會持家,錢是不是被她私吞了,說她大手大腳的。
可孩子的上學(xué)費、文具費,家里的吃喝拉撒,一年四季的衣服鞋襪都要她來操持,一個月那么點錢怎么夠?
有時候,遇到許建設(shè)心情不好去討錢,不但討不到,還要被他責(zé)罵。
該死的許建設(shè),趙顯珍越想越清醒,他就是個沒用的賤人。
擺著大男人的譜,遇到事情就什么都不管了。
賣手表賣了80塊錢,賣收音機(jī)賣了30塊錢,再加上前天許建設(shè)被逼著給她的60塊錢,趙顯珍手里現(xiàn)在有170塊錢。
摸著鼓鼓囊囊的小包,趙顯珍開始思索起干什么能賺錢。
她沒什么文化,去工廠哪怕是干臨時工人家都是不要的。
近幾年,很多前幾年被誤傷的教授學(xué)者等知識分子都回來了,他們城里也熱鬧不少,就像是隔壁鄰居大姐說的那樣,去那些人家里當(dāng)個清潔工或是給人做做飯什么的,也不錯。
可現(xiàn)在,人滿了。他們那些人,都是有文化的,待人也好,很少會有人主動不做,除非家里出了事沒辦法。
可這種機(jī)會也要等,趙顯珍等不起。
看到街邊零零散散的小攤販,趙顯珍有些意動。
現(xiàn)在小攤販并不多,都是些家里活不下去或者刑滿釋放的人在干,他們跟自己一樣找不到別的出路,可人是要吃飯的,沒辦法才來做這個。
現(xiàn)在做這個,是會被人看不起的。
哪怕沒犯事,人家也會以為你是不是窮得不行了。
趙顯珍上輩子也沒自己掙過一分錢,以前看到街邊攤販那熱火朝天的干勁,總會覺得只有最能耐的人才能鼓起勇氣這么做。
她的思想依舊是老思想,覺得如果不是活不下去了,沒人會愿意掙這種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