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神性（第3頁）

奇怪的是，這次“詭秘之神”并沒有像剛才一樣立即回應克萊恩，仿佛是遇到了一個難題，陷入了抉擇。

忽地，灰霧之上仿佛一直存在的巨人宮殿居所和斑駁的青銅長桌都消失不見，“詭秘之神”一下子貼到了克萊恩面前，僅有幾步距離。

但是克萊恩并沒有被這毫無預兆的突變嚇到，而是呆愣在了原地，連呼吸都隨之停止。

一張年輕的柔和面龐正注視著他，無悲無喜，深褐色的眼眸中沉淀著言語難以道盡的滄桑。

這是周明瑞大學時期的相貌，年輕，富有活力，還沒有經(jīng)受過社會的摧殘，臉上還沒有肥肉，雖然普通，卻隨處都洋溢著青春的朝氣。

這張讓周明瑞在加入工作后的無數(shù)個日夜都懷念的面孔此時卻好像變成了無比恐怖的東西，甚至比克萊恩見過的，死得最慘的尸體都要惡心。

“不可能！”克萊恩狂亂揮舞著手臂，一邊向后撤，一邊歇斯底里著，“這不可能！”

“為什么不可能？”克萊恩的手臂穿過了周明瑞的身軀，“詭秘”的嗓音依舊平和。

因為，因為克萊恩面對著對方的質(zhì)問，破音的吼聲突然卡住，反駁的語言卡在了喉嚨里。

“如果你是周明瑞，那我是什么？”掙扎幾下后，他平靜地問了一個問題

這是個好問題。

“詭秘”十分人性化的摩挲起了自己光潔無痕的下巴，細心解釋道：

“你是周明瑞，我也是，我們是同一個人，很簡單的關(guān)系?！?/p>

克萊恩聽著對方十分認真地回答，微張的嘴巴頓了一兩秒才恢復了正常。

“我不記得我什么時候成為了所謂的‘詭秘之神’，而且我在那本筆記中見到的你也不是這個樣子?！?/p>

在他對面漂浮著的“詭秘”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似乎是認同了他的理由，左手熟練的抓向了身旁的空氣，像是在拖拽什么重物一樣，手腕轉(zhuǎn)動。

刷！

克萊恩踩上了熟悉的地板，昏黃的煤氣燈照亮了他的身影。

“你剛成為克萊恩·莫雷蒂的時候也不是‘周明瑞’的臉?！薄霸幟亍弊屑毚蛄苛藥籽圻@個簡陋的房間，視線重新回到了克萊恩身上。

“我是你的過去，只不過在遇到一些危險后，我的神性占了上風，所以我選擇了沉睡。”

“為了平衡狀態(tài)，我用了點小手段把你從身上分離，把你變成了一個單獨的存在，一個可以鞏固我人性的錨?！?/p>

“這或許可以回答你的問題，畢竟，我沒有必要去欺騙你，去欺騙一個小小的序列八?！?/p>

聽著“詭秘”機械般地解釋，克萊恩一聲不發(fā)，默默地做到了自己最初醒來的那張書桌前，把玩起了不知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的，梅麗莎制作的人偶。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黃銅色的發(fā)條一圈一圈地被轉(zhuǎn)好，克萊恩看著在書桌上蹣跚的人偶，嗓音飄渺的問道：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但是我已經(jīng)死了，我記得我死在了公司?！?/p>

隨著他的話語，這由歷史中再生的場景逐漸黯淡，色彩發(fā)生了扭曲，轉(zhuǎn)換成了黑荊棘安保公司內(nèi)的樣子。

克萊恩被這變化所吸引，抬起了頭，看見了吊著胳膊的西迦，眼神空洞的倫納德，以及在自己和隊長尸體旁埋頭工作這的弗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