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弛予,你是不是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見江弛予油鹽不進,郁鐸深吸了一口氣,坐回自己的椅子上,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我手里捏著汽車東站的項目,隨便找個銀行就能貸出一大筆錢,你在,或者不在這里,對我而言也一點影響都沒有?!?/p>
桌面上的手機震個不停,不斷有新的消息進來,想必都是來自四毛的催促。這每一聲震動仿佛都是貼著郁鐸的耳膜響起,像一聲聲倒數(shù)計時,讓他原本就焦躁的心更加不安。
終于,他被這接連不斷的消息震動聲逼上了鋼索,前有狼后有虎,腳下還是刀山劍海。若是自己摔個粉身碎骨,郁鐸倒不是太在意,這個社會就是這樣,每天都有人從高處墜落,自己現(xiàn)在走的每一步,都是踩著他人的尸骨。
但是他的懷里還揣著他這輩子最珍惜的東西。
他自己可以摔得頭破血流,但不能容許江弛予沾上哪怕一點點污穢。
“你走吧。”郁鐸的神經已經到了極限,無堅不摧的硬甲上出現(xiàn)了一道裂痕,再看向江弛予時,他的語氣中竟帶著一絲哀求:“馬上定最早的航班離開。”
“郁鐸,你沒有說實話?!庇翳I的每一個反應,江弛予都看在眼里,他靠近郁鐸,直視著他的眼睛,說道:“你還有事瞞著我。”
這是個陳述句,而不是疑問句。
郁鐸定定地看著江弛予,沒過多久,他就平靜了下來:“是還有一件事。”郁鐸輕描淡寫地說道:“既然你執(zhí)意要知道,那我就告訴你?!?/p>
說完,郁鐸拉開抽屜,從里面拿了一份文件出來,扔在江弛予的面前,紙頁嘩啦啦地揚起,又以一種狼藉的姿態(tài)摔在桌面上。
一如此刻的郁鐸自己。
郁鐸拿出來的這份文件上明明白白地顯示,公司的股權在不久前進行了一次變更,現(xiàn)在這家的老板,只有郁鐸一個人。
“股權變動你也看到了,現(xiàn)在公司和你沒關系了,可以放心地走了嗎?”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份文件上的時候,郁鐸已經用最快的時間里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江弛予將目光從文件上收回,他知道郁鐸能夠做得到,此前他的身份證和公章都在郁鐸那里,他完全可以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完成了變更。
“我承認,過去這些年,你們都幫了我不少忙?!庇翳I站起身,緩步來到江弛予面前,不緊不慢地說道:“但是現(xiàn)在,你們已經無法順應公司的發(fā)展了?!?/p>
說完,郁鐸注意到了江弛予的目光,輕輕笑了一聲,道:“不要這樣看著我,這些年,我已經給了你們足夠多?!?/p>
“像你這樣的…”郁鐸的目光上下掃了江弛予一番,找出了一個他認為貼切的詞:“應屆大學生,我可以花高薪去請,去別的公司挖,但犯不著用公司的股權來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