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鐸現(xiàn)在的公司依舊叫三一建筑工程,但除了這個名字,這家公司和過去幾乎沒有關(guān)聯(lián)。
五年前他帶著四毛主動投案之后,接下來就是漫長的審判期,在這期間,四毛刑拘,郁鐸取保候?qū)?,公司有近兩年的時間處于半停業(yè)狀態(tài)。
后來判決出來,四毛數(shù)罪并罰,被判四年。郁鐸一審罪名成立,判了三年有期徒刑,緩刑一年。
好在后來林勝南和律師又找到了新的證據(jù),最后在各方的努力下,四毛維持原判,郁鐸二審改判無罪。
最后的結(jié)果算是有驚無險,但郁鐸的事業(yè)和生活算是毀于一旦,等到他處理完所有的事情回來,公司基本解散,項目工程停擺,員工全部離職,僅剩下公司大門外的一位保安大哥盡職盡責(zé)地守著那一方小院。
命理里有運勢這么一說,林勝南原本是不信的。但老話說禍為福先,禍絕福連,江弛予在出國前一直在處理東方花園的債務(wù)官司,就在這個時候,東方花園之前欠的一大筆工程款在法院的強制執(zhí)行下要回來了。
公司重新開業(yè)后不久,郁鐸就拿到了一個商業(yè)住宅區(qū)的項目,于是林勝南就親眼看著郁鐸靠著這筆錢以及過去的基礎(chǔ),很快東山再起。
畢竟在這一行,一朝窮,一朝富,起落時常不過是一個項目的事。
在這之后的幾年,像老天爺追著給郁鐸送錢似的,他的工程越做越大?,F(xiàn)如今的三一工程與過去已經(jīng)完全不是一個量級,因為行賄敗露將合伙人推出去頂罪,把一起創(chuàng)業(yè)的兄弟掃地出門之類的種種劣行,郁鐸這個人的名聲不大好,但不妨礙他一躍成為圈內(nèi)叫得出名號的人物。
住院的這些天,郁鐸沒有一天睡得安穩(wěn)。出院前的一個晚上,好不容易打了個盹。
半夢半醒間,他感覺到有人輕輕坐在了他的床前。
耳邊響起了一聲微不可查的嘆息,這聲嘆息似有千斤重,直直墜入郁鐸的心底,叫他在睡夢里,都不由得紅了眼眶。
五天后,郁鐸終于順利出院。
他的腦袋挨上這么一下,純屬無妄之災(zāi),用林勝南的話來說,也算是為h市的建設(shè)灑過熱血了。
但不管怎么說,郁鐸好好的一個大老板,在棠村的地界上受了傷,總要有個說法。相關(guān)負責(zé)人登門過幾次,都沒能見著郁鐸,于是在林勝南三十五歲生日這天,城北區(qū)街道聯(lián)合拆遷辦,又捎上了棠村居民代表,借著參加林勝南生日宴的機會,向郁鐸賠禮道歉。
林勝南平時不是一個作風(fēng)高調(diào)的人,但生意做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連過不過生日,都由不得自己選擇。
“可算來了,你怎么每次都是最后一個?”郁鐸一行人到達酒店的時候,林勝南正等在大門外迎賓。
“姐姐,工作積壓了小半個月,總得花點時間處理?!?/p>
郁鐸帶人來到林勝南面前,公司幾個員工嘴甜得很,一見到林勝南,吉利話就一筐一筐往外倒,把她逗得樂樂呵呵。
林勝南讓門童先帶同事們進酒店,轉(zhuǎn)過身來低聲對郁鐸說道:“我也是抹不開面子,你可別怪我,人家?guī)еY物上門,我總不能把人轟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