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這個人活不成了。
散去神通,耿昊走到忠叔面前。面對這個可敬的對手,他心中復雜難名。
仰望漫天徐徐落下的血霧。
忠叔苦澀一笑。滿目悲涼:“那個畜生若是不逃,結(jié)果斷不至于此?!?/p>
對此,耿昊無法否認認。
事實上,憑借飛馬騎士迅捷如風的速度,以及眾多鐵甲衛(wèi)決絕赴死的意志來看。
他們?nèi)绻恍南胩?,他追不上?/p>
取出一道止血符,揮手拍在忠叔身上。
“等著,我為你們報仇!”
說罷,他提起剁骨刀,轉(zhuǎn)身走進叢林。
忠叔眼中猛然升起一縷亮光。
今天之前。
鄭野從不認為自己是個膽小鬼。
可當巨人鐵刀臨近他后背那一刻,
他慫了。
背棄同伴,他心里沒有半點兒愧疚。
他現(xiàn)在只希望忠叔能帶著那群鐵甲士堅持的更久一些,這樣他就可以逃的更遠一些。他可不想再面對那個怪物了。
少年英杰,宗門少主,真人老爹。
一連串兒身份標簽的加持下,在鄭野心底,自認自己是高貴的,性命可遠比那些泥腿子修士的小命值錢多了。
甚至,在他最極致病態(tài)的臆想中,他認為,那些鐵甲大戟士能以自身性命為代價拖住敵人,助他這位身份尊貴的少主離開,是理所應當?shù)?,他們應該為此感到榮耀。
即便此時,他奔逃的惶惶如喪家之犬,可只要能回到宗門,他便還是那個令人敬畏的少主,揮手一招,很快便會有一只新的大戟戰(zhàn)修匯聚到他旗下。
就這樣,懷揣著對未來的期待,鄭野穿梭在林木中,心中盡是逃出生天的喜悅,這份喜悅一直維持到他遭遇到一位怪人。
一位手提紅魚的怪異黑袍人。
當耿昊提著仿若死狗一般的鄭野走到忠叔面前時,這位一身血勇的宗門修士既沒有厲聲喝罵,也沒有手刃叛徒,甚至連瞧都沒正眼瞧這位曾經(jīng)護佑過的少主一眼。
他無比平靜地對著耿昊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