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道,也不知是怎么了?
天宗明面上標榜正義,暗地里卻同真武閣勾勾搭搭,偷偷干著拐賣靈童的勾當。
鐵甲宗宗主鄭屠收容真武閣血脈武士,允許他們在眼皮子底下做人獸融合的活體試驗,偏偏手下竟然全是些剛正不阿的豪邁漢子。即便身死,也希望從他身上討回公道。
耿昊沉思半晌,最后,搖了搖頭。
他發(fā)現(xiàn)自己長本事了。
竟然不自量力去思考善與惡這樣的哲學問題,作為一個胸無大志的茍修,處事原則哪有那么復雜,只需要記住一條便足夠了。
剁骨刀下,無冤死的亡魂。
想通這一點后。
耿昊頓時覺得心胸開闊了不少,連帶著腳下粘稠的血液,都不那么惡心了。
不得不說,血脈武士氣血就是充沛。
他前后砍死不過幾十頭突牙狼人,匯聚成的小河足有半米寬,正浩浩蕩蕩地鉆過門縫,向著戰(zhàn)堡外流去。
戰(zhàn)堡外的熊海則是完全看傻了眼。
血都流到城外了。
我這兄弟,究竟是殺了多少人???
戰(zhàn)堡內(nèi)。
耿昊深吸一口氣,推開了一扇石門。
門內(nèi)景象,令人觸目驚心。
這是一座開闊的大殿,地面刻錄著足有幾十個法陣。每一個法陣中央,都困縛著一只沉睡中的怪物,它們?nèi)员A袅瞬糠秩说能|體,可形態(tài)上卻摻雜了大量妖蠻器官:
長有大魚尾巴的瘦弱女童。
背負龜殼的笨重男童。
額頭獨角滋啦滋啦冒著電火花的失明少年。
這些孩子,扭曲怪異,滿臉痛苦。
他們身上多出來的器官,毫無美感,瞧上去,像是被人生搬硬套拼裝到他們身上一般,耿昊的到來,驚醒了他們。
無一例外,他們醒來后第一件事,都是伸手要將耿昊拽到他們面前,似乎耿昊不是什么修士,而是一塊兒香噴噴的蛋糕一般。
最令耿昊感到痛心地是。
這群孩子,眼中早已沒有任何獨屬于智慧生命的靈光,有的只是最深沉的晦暗。
直至此時,他終于明白花甲修士剛才話的深意了。這群孩子已經(jīng)死了。存活在他們軀體內(nèi)的,不過是一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