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獻身失敗的赤背蜘蛛（公爵巴洛克）6（第3頁）

原本興致勃勃的公爵聲音突然低了下去，少年敢銳地察覺到對方低落的情緒，風的嘆息從殷麗飽滿的唇群呼出。

“荷蘭經(jīng)歷了太多的戰(zhàn)爭，急切地盼望戰(zhàn)爭的結(jié)束。”少年一瞬間不明白公爵說的是畫的背景，還是撒冷底下曾經(jīng)毀天滅地的戰(zhàn)爭。

“但哈爾斯沒有采用激進的宣傳方式，而是以一種隱言的、潛藏的、戲劇化的方式來暗示這個目的，因為上帝對少年的慷慨贈予不該浪費在戰(zhàn)爭與沖突上?！?/p>

頗有靈性的少年隱約抓住了公爵的弦外之音：“是指皇儲殿下像哈爾斯一樣，采取溫和的方式……”對抗戰(zhàn)爭與沖突？

公爵沒有理會少年的猜測，話風一轉(zhuǎn)，又聊起了與畫作風格相關(guān)的巴洛克，只是嘴角帶點笑意，就像對聽話的寵物的悟性感到滿意。

“巴洛克容納了藝術(shù)家的困苦，將少年不安的內(nèi)心世界視作繪畫的價值，成就了巴洛克了不起的深度?！?/p>

“這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人性的脆弱與堅強有著同樣價值的藝術(shù)運動，疑慮和高傲同樣吸引人，真正的英雄也可能是那些弱者。”小皇儲不知從哪看到撒冷底下受苦的弱者，人性的脆弱與堅強打動了幼小的心靈。

“荷蘭的新教將普通人平凡的疑慮放在了藝術(shù)的中心，無需成為達官顯貴、傳奇英雄，就能出現(xiàn)在藝術(shù)中，每個人都能在藝術(shù)中找到少年的位置?！被蕛θ找骈L大，視野日漸開闊，見識的苦難越多，生命的分量在他心中愈重。

皇儲跑到公爵身邊，問她曾經(jīng)的戰(zhàn)火紛飛與怨憎仇恨，她漫不經(jīng)心教給他弱肉強食，欺騙狡詐。

凝視底下的流離失所，瘡痍滿目。最終，可笑的皇儲對公爵說：“每一份生命都值得敬重?！?/p>

公爵笑了。

皇儲死了。

公爵帶著少年一同消失，無聲無息。

……

公爵不嗜吃，那些進獻的可憐蜘蛛?yún)s消失不見，如今只留剛來撒冷的半生化赤背蜘蛛侍奉。

失憶的皇子問，他們?nèi)ツ牧耍?/p>

公爵濃翹的睫古下眼波迷離，微翹秾艷小嘴，殷紅的古尖半露，吐出咿呀酥麻的聲調(diào)——伊、甸、園。

那是一只，遠征的軍隊，獨屬于公爵的軍隊。

皇子用他僅剩的頭顱靠在公爵酥軟的xiong，笑，我們是亞當和夏娃？

公爵揉揉他的頭發(fā)，遠眺鉛灰薄霧籠罩的天空，被冰冷的機械擁住，皇子當沉默的主人默認。

不，我是毒蛇。

蒼白的雙頰醉成暗色的酡紅，鮮血般的紅唇微微勾起一抹弧度，誰知道毒蛇不是上帝的化身呢？

生命短暫，現(xiàn)實亦是幻象，只有主的啟示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