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次孟嫻只待了一天便回去了,他們甚至沒說上幾句話。
再后來的十年,多半是在手機上聯(lián)系,逢年過節(jié)偶爾視頻。
最后的消息,停在去年七月份,她給他打電話,聲音迫切而絕望:“淮津,我可能就到這里了。我死不足惜,但唯一放不下的是晚晚,她將要經(jīng)歷常人無法忍受的痛苦、非議和謾罵?!?/p>
“孟家誰我都不相信,唯獨你,你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相信的弟弟,唯有將她托付給你我才會明目。你來接她去北城好不好?”
“保護好她,教她積極向上,教她做人做事,直至她有生存能力……”
“你要做什么?我在想辦法了,你再等一等?!泵匣唇虍敃r遠在保密基地,只恨手機伸不進屏幕,阻止不了那一切。
“來不及了淮津,算姐姐請求你,替我照顧好晚晚,她從小沒受過苦,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對這個外甥女好一點,別讓她看上去那么的可憐無助,淮津,我會在天上守護著你們……”
孟嫻最后的遺言,就是托孤,就是讓孟淮津好好照顧舒晚。
那段話說完之后,震耳欲聾的槍聲響徹云霄。
與此同時,孟淮津在電話里聽見了聲撕心裂肺的尖叫。
那是舒晚的聲音,絕望到比死還難受的呼喚……
“哥?”孟川喊了幾聲不見應,推了孟淮津一下,“你怎么了?”
指尖的煙自動燃盡,什么時候手被燙了個泡他都沒注意到。
一口喝完杯中酒,孟淮津看了眼腕上時間,已經(jīng)凌晨三點過了。
“走了。”他起身拿上外套,淡淡道。
孟川放下杯子跟上去:“青春期而已,喜歡什么黃毛都只是一時,既然找不到這人,我們只要盯著她不被人靠近就行了?!?/p>
孟淮津沉默著沒接這話,囑咐他“早點回去”,然后叫了個代駕,坐上車離開了夜場。
“先生,去哪里?”代駕問。
——你是她舅舅,怎么不能取名了。
——那就,舒晚。
——你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相信的弟弟,姐姐別無他法,唯有將她托付給你我才會明目,請你務必保護她,直至她有生存能力。
——她從小沒受過苦,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對這個外甥女好一點,別讓她看上去那么的可憐無助,淮津,我會在天上守護著你們……
——我會在天上守護著你們……
酒勁上頭,孟淮津頭疼地按了按了太陽穴,低聲報了干部公寓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