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見過皇上。”夏秋知停下腳步,屈膝行禮。
東棠夜轉過身,目光落在她手里的棋盒上,嘴角噙著點笑意:“倒還真把它帶來了?!?/p>
夏秋知會心一笑,“皇上吩咐的,臣妾銘記于心?!?/p>
東棠夜笑著坐下,“朕記得這副云子,還是你剛入宮時,祁棋待詔替你求的?”
“皇上還記得?”
夏秋知將棋盒放在石桌上,打開時,棋子間發(fā)出了碰撞時的清脆響聲,她目光如炬,從穿越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數(shù)日了。
才人,皇上有請
在這期間,一些原主經(jīng)歷過的事情也在一點點涌現(xiàn)心頭。
那些深藏的記憶也正在逐步解封。
夏秋知拿起一枚繼續(xù)說:“祁老說過,這云子棋質地溫潤,落子時不易滑手?!?/p>
“哈哈,祁先生的眼光向來是好?!睎|棠夜執(zhí)起一枚黑子,在指尖輕輕摩挲,目光落在棋盤上縱橫交錯的線條里,慢悠悠開口:“祁先生教棋時,總說‘圍地先守己’,你可還記得嗎?”
夏秋知捏著白子的手頓了頓,抬眼時笑意溫和:“臣妾記得。祁老說,棋道如處世,一味貪攻,容易露了后防,反倒被人鉆了空子?!?/p>
“哦?”東棠夜挑眉,將黑子落在棋盤邊緣,“可昨日度造局那邊,你卻像是忘了這話。一只鐲子而已,追得太緊,倒像是要在棋盤外另起一局?!?/p>
夏秋知落下白子,恰好擋住黑子的去路:“臣妾只是覺得,棋盤上的子,哪怕是顆棄子,也該有它的去處。若是不明不白丟了,整盤棋都顯得散亂。”
“散亂些有何不好?”東棠夜又落一子,這步棋看似隨意,卻悄悄截斷了白子的退路,“水至清則無魚。這宮里的事,太分明了,反而少了轉圜的余地。你看這那池里的魚,看著熱鬧,真要撈出來挨個查,哪條身上沒點泥腥味?”
【蛙趣蛙趣??!皇上這是在勸女主收手?。 ?/p>
【“水至清則無魚”,這是暗示月梅的事水太深,別較真!】
夏秋知指尖的白子懸在半空,目光掃過棋盤上那片被黑子隱隱包圍的區(qū)域,忽然笑了:“皇上說得是??沙兼鯇W棋時,祁老還說過一句話。
‘棋逢對手,方得趣’。
若是對方步步緊逼,自己一味退讓,那這棋,下著還有什么意思?”
她說著,將白子穩(wěn)穩(wěn)落在黑子的“虎口”旁,非但沒避,反倒像是故意露出破綻,引對方來吃。
東棠夜看著那枚白子,眼底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化為輕笑:“你倒是比祁先生更犟些?!?/p>
東棠夜落子的手頓了頓,目光從棋盤移到遠處的宮墻,道:“你可知后宮這盤棋,最忌什么?”
夏秋知頓時茫然,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