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升從李繼勛那里回來時,天已經(jīng)向晚,夕陽把西邊的一抹云彩映得血也似的紅,他瞇著眼睛望了半晌,才趔趄著回到車上,兒子慶彬扶著他,見他安穩(wěn)地坐下,才跟著上來,告訴把式回去。要有二十多里的路走,到家最快也得一個時辰呢。
慶升看上去喝了不少,心里卻透著清爽。
“父親,這次……那位李先生怎么說的?您的要求……他答應(yīng)了嗎?”
慶升嘴里咀嚼著幾片茶葉,這是本地人用來解酒的方法??酀螅枞~特有的回甘讓他感覺好了一些。他把帽子取下來,車?yán)飷灥镁o,他有些透不過氣來。
“這人是個老狐貍!”他喃喃地說道,“表面上應(yīng)承了咱們的要求,實際上卻想要更多的好處?!?/p>
“他答應(yīng)啦!那不是挺好,咱們以前跟各家茶農(nóng)分得的利益都沒有這次大呢!”
“要是那樣,他就不是李繼勛啦!”知升把手放在額頭上來回地摩擦著,如果能出一身的汗就好了,酒在全身上下起著作用,有火燒的感覺,李繼勛的酒真夠有勁的。
看著兒子滿臉都是糊涂,他在心里嘆了口氣,慶彬是他唯一的兒子,將來是要繼承他的家業(yè)的唯一傳人,但他不夠聰明,做事有些莽撞,并且……目光短淺。要不要把最后定下來的約定告訴他呢?還是再等等吧。
他瞇上眼睛,假裝睡著了,知彬憋了一肚子的話要說,但不敢打擾父親休息,回去再說吧,不管怎么說,聯(lián)合李繼勛扳倒了馮開山,以后慶家茶莊就是信陽還未完,請后面精彩內(nèi)容!
馮開山見他故意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心里不由升起厭惡之情來。他冷笑兩聲,說道:“大把頭,你有沒有想過咱們兩家倉庫同時走了水有可能是有人故意為之?”
“這個我也曾經(jīng)想過,苦于咱們沒有線索,又沒有證人,哪里去說這個冤屈呢!”
馮開山臉色鐵青,他想起小竹子告誡他的話,強(qiáng)忍住怒氣,道:“你別忘了,現(xiàn)在還是我馮家主掌茶權(quán),姓李的現(xiàn)在想把手伸進(jìn)來,我不同意,只怕他也無可奈何!”
“這是自然,一切還要全憑馮大把頭作主,咱們不過是信陽地面上的一個小小行業(yè),沒有馮大俠這樣的氣魄。”
“如此,告辭啦!”
“恕在下身體不周,不送了!”
小竹子半路等到馮開山,見他面色不善,知道事情跟自己想的一樣。馮開山見他跟另一個人等著自己,心里也好生感激,說道:“果然不出小兄弟所料,姓慶的一肚子鬼胎,一句實話也沒有。”
小竹子在馬上抱拳道:“馮大俠稱我為小兄弟,這個實在不敢當(dāng),你只叫我小竹子就行。慶大把頭既然把信陽的茶行賣了,不知您如何打算?”
“哪有這般便宜,就算李繼勛勢力再大,馮某乃堂堂一丈夫,何懼也!”
小竹子見他一身豪氣,也自佩服。笑道:“這是一定的。馮大俠無論如何也不肯將信陽茶農(nóng)的利益拱手白白送給這廝,只是一切還要從長計議才好?!?/p>
佟小乙感到十分無聊。李繼勛讓他帶了兩個手下在這深山里看護(hù)慶升家倉庫里倒騰出來的茶葉,原就讓他有幾分不滿,但李繼勛的話就是圣旨,他不敢不從。
這里離慶升原來的倉庫的位置足足有三十多里,距離最近的山村也有十二三里,平日里一個人影也見不到,偶有獵人經(jīng)過也不會對這座年久失修的破敗木屋有什么興趣。
那兩個人整日里干得最多的事情就是dubo,每隔兩天,慶家會派人來給他們送些食物過來,慶彬曾經(jīng)私下里問過佟小乙需不需要女人,佟小乙拒絕了。他在京城的時候是一天也離不開女人的,但按照李繼勛的標(biāo)準(zhǔn),現(xiàn)在如果他敢找個女人過來,后果想也不敢想。
那兩個人又因為dubo吵了起來,佟小乙今天已經(jīng)是沒有結(jié)束,請!
佟小乙見兩人一副貪婪的樣子,不禁好笑,說道:“你們兩個先吃,我倒不餓,只是別把酒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