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楊樹林中的慘案（第2頁）

費作沉重地點了點頭，他目光有些飄忽，不敢正視寧長松，“大哥，給你說實話，這些年來……兄弟我?guī)Я艘恢ш犖椤?/p>

“這個我早就知道，沒少做這種沒本錢的買賣吧？”

“當年你放我們十幾個人回來，到現(xiàn)在就只剩下我們六個人了，包括今天失蹤的疤臉兄弟?！彼趾纫煌刖?，卻沒有再倒上?！爱斈晡业郊?，家里人一個也沒剩下，父母都餓死啦！剩個妹子也不知被人賣去了哪里，我找了大半年也沒消息，估計也早死了?！?/p>

“跟我差不多，我如今也只剩下一個老子娘啦！”

“大哥，咱們在外面冰天雪地、滿面黃沙給他們拼死戍守邊疆，自己家里的親人卻凍餓而死，沒一個來管他們，那咱們究竟是為的啥呢？”

“你發(fā)的軍餉呢？”

“不知道，照理說雖然不至于吃飽喝足，但也總夠他們?nèi)谌嗣銖娀钕氯ィ业飬s生生餓死了！你知道嗎，咱們現(xiàn)在這三百多個兄弟個個都這樣，他們的家里人沒人供養(yǎng)，根本就沒有管他們！”

“所以你要管？是么？”

“我不僅要管，還要讓這些兄弟、那些在疆場上拼死的兄弟家里人，全都過上富足的日子?！?/p>

“你做到了嗎？”

“我們現(xiàn)在供養(yǎng)著周邊兩千多禁軍兄弟的家，可是咱們大宋國幾十萬戍守疆土的禁軍兄弟，怎么辦，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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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不是你的問題。”

“當然不是我的問題，也不是你的問題，那是誰的問題？”

“這件事……難得很，不是你我兄弟能夠做得到的?！?/p>

“實話跟你講吧，寧大哥，沒有人能做到，只有大宋帝國的天子能做到，但他已經(jīng)做了，今天還有幾十萬個家破敗如此，那不是天子的事情，是他手下之人的事情。”

“兄弟，你知道我，咱們一樣都是粗鄙之人，我?guī)湍阏覀€人，也許……他能幫你解決這個疑問?！?/p>

“算了吧，大哥。我在京城里呆了七八年，什么沒見過沒聽過，官場里的那些齷齪事情沒有兄弟我不曉得的，更何況這表面上的繁華背后，還有多少只黑手在掌控著一切，只要能賺錢的地方，都有一只只看不見的手在擺布，唉！想想真是心灰意冷，這兩年我一直有個想法，把余下的錢散散給眾家兄弟，各自過活去吧?！?/p>

“費八兄弟，你的難處當哥哥的不懂，但心里贊你是條頂天立地的漢子，你這十來年可比姓寧的當初帶你們時做出了好大的事業(yè)。再說做什么事情能那么簡單，你不妨聽聽人家講的……在此之前，我有些話要告訴你，聽完了我說的這些話，如果你認為我這個教頭還值得你當作兄弟，那么你再決定?！?/p>

當天晚上，寧長松帶著費八見到了小竹子。

“竹林會！我早就聽說過，乃是江南大大有名所的組織，幾年前你們會里的執(zhí)杖孫長老，我們曾經(jīng)有過一面之緣?！辟M八沒想到寧長松要他見的人如此年輕，心里雖然頗有些失望，但念在他是黃彥升的公子面上，還是勉強堆出了一絲笑容。

小竹子聽義父說起過孫師道這件事，連忙躬身施禮，“費八爺雖然甘居城下，不肯拋頭露面，但京城之內(nèi)人人都佩服你的俠義肝膽，尤其是你們扶危濟困之舉更令家父極為心儀，他說一旦有機會來汴梁，定要見見你們這群重義氣、講情誼的好漢呢！”

場面話講完，小竹子只留下自己跟寧費二人。

“聽寧大哥說了，費大哥一日之間損失了二十位好兄弟，還有一位勝似手足的疤臉兄弟失蹤了，費大哥心里可有什么主意嗎？”

費八看了眼寧長松，后者點點頭，“費八兄弟，當哥的心里有數(shù)，可不是什么人都掏心掏肺地跟人家什么都說，但這位小……這位公子仁義通達，只會做對你有益的事情，你不妨大膽地說?！?/p>

“聽費大哥說過，公子來京城只有幾個月。其實這城中的水……只怕遠比你們想得要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