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呆子的話,那人臉上又顯出笑瞇瞇的神態(tài)來,他把折在一起的小竹子夾在胳膊下面,小竹子似乎一點重量也沒有。他慢慢轉(zhuǎn)過身子,面向著呆子看了半晌,呆子被他瞧得汗毛都立了起來,他望著這人的眼睛,覺得他的眼睛好深,像兩口沒有底的深井。
“你想阻止我把他帶走,是吧?”
“是……不是,是……”
“你能攔得住我?”
“我不知道,可是他是我的朋友,小竹子是個好人,你不要……不要害他?!?/p>
“我要帶他走,你攔得住我?”
呆子臉色慘白,額頭浸出大粒的汗珠出來,他口唇不住抖動,似乎站也站不穩(wěn)了。
“有人跟我說,你被刺了四劍,竟然渾若無事,現(xiàn)下我也來刺你一劍,如果你能禁受得住,我就放下他,把他留給你,如何?”
呆子伸出手來道:“我……我不想傷害你,小竹子是個好人,我……”
話沒說完,那人臉上笑容陡地消失,他右手突然抽出一把短短的木劍來,嗤的一下刺進了呆子的xiong膛。
呆子覺得那不是一把木劍,這是一柄寒冰所制的劍,劍身甫一入身,他頓時全身冰冷,似乎連頭發(fā)也給凍住了,想要抬起一根手指也是不能。
“你不過是略學過一些道法的皮毛,就敢在我面前如此無禮,我本不想為難你,你這呆子,可惜了你的機緣!”
他抽出短劍,身子向上縱起,人就隨著縱躍漸漸變小變薄,待到窗口時,已經(jīng)恰好能夠穿過窗子,呆子沒有看到他夾著小竹子穿過窗子,他被凍在了那里,睫毛也紋絲不動。
冷鐵心陷在暗處,金小乙每隔一會兒便要走出巷口去看一眼,每次回來,他都向冷鐵心搖搖頭。他們兩個心里都在想著同一個問題,“主人說三更時候,就會有人將小竹子送過來?!毖劭粗鼘⒅?,他們兩個都有些緊張。金小乙覺得自己的膽子變小了,在京城時,他若想做什么事情,向來伸手便做,無所顧忌,哪知這幾天也不知怎么了,總感覺自信在一點點消失,就像一個在暗中走路的人,總感覺有人盯著自己,卻又發(fā)現(xiàn)不了。
這章沒有結(jié)束,請!
忽然遠處傳來三聲打更的聲響。三更了!
照例這打更是要打過三遍的,沒等三遍打完,小乙又向巷口走了出去。冷鐵心見金小乙的背影消失在巷口處,心里冷笑,到底是年輕,這份鎮(zhèn)定比不上自己。李繼勛手下的三個小乙,冷鐵心最不喜歡金小乙,覺得他過于有心計,在主人面前總是顯得唯命是從,而在李繼勛的背后卻又處處表現(xiàn)出來高人一等的氣勢。京城四公子,金小乙排名沒有結(jié)束,請!
離巷口尚遠,便隱隱聽到里面有兩個人在講話,她料想是小乙在與那名大夫交談,不敢打擾,便躡足走近。
她雖然功力遠不如紫霞深厚,但深夜之中,四周俱寂,金小乙與冷鐵心的交談大半被她聽了去。待聽到父親竟然便是武門十六口慘案的兇手,她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五內(nèi)俱焚。身子一晃,頭竟然撞在了墻壁之上,巷內(nèi)二人都是高手,一下聽出有人在側(cè),王蘭芝到了此時,再也忍耐不住,這才現(xiàn)身出來,當面揭穿金小乙的詭計。
小乙見冷鐵心一臉嫌惡之色,知他絕不肯替自己掩飾,又聽蘭芝的話直言相譏,這三個月的一腔心血化作烏有,不禁羞怒交集。低聲喝道:“王姑娘,實話對你說吧。你父親王震北早就已經(jīng)跟我們一樣,是我家主人的手下,武家一門慘案你父親不但全部知曉,更是直接參與者。他怕別人揭穿他的面目,sharen滅口,武家一十六人全都死在他的掌下,事到如今,我也不肯再加隱瞞于你?!?/p>
“你胡說!金小乙,你在京城原是一個浪子,那也罷了,可沒想到你竟然還能做出如此無恥之事,你現(xiàn)下告訴我,我父……他……他現(xiàn)在究竟在哪里?”
“前些日子他奉了主人這令到大夏國去下書,這當兒想必已經(jīng)回到京城了。”
“他……他根本就沒有受傷,也沒有中毒,是嗎?”
“嘿,當初為了讓武髦杰那小子相信,你父親還真正服了毒藥,不過毒藥是我給他的,解藥也一同送給他了,即便他中了毒,也早給自己解了。你這位父親不僅無情無意,還怕死得緊呢!哈哈!”
“你們……武伯伯一家與你們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害死了他們?nèi)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