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轉(zhuǎn)回身來,拎起兀自昏迷的佟小乙進了屋里。那兩個人仍然在昏睡,口中偶爾發(fā)出幾聲夢囈。小竹子卻不去管他們,他封住佟小乙?guī)滋幋笱?,解開了他先前被封的穴道,過了片刻,佟小乙悠悠醒來,掙扎一下,全身卻用不出半點氣力。
屋內(nèi)昏暗,但他還是一眼看見了小竹子,顫聲道:“你……你究竟用了什么法術?”
“你倒聰明,我這法術輕易不施于人,你可知道今天我為什么要用在你的身上么?”
金小乙去年回報給李繼勛事情經(jīng)過時,曾說起過王蘭芝的厲害,佟小乙猜測小竹子既然是王蘭芝的師兄,定然也學了華山派道家的法術。他卻不知道蘭芝也是正統(tǒng)華山紫霞弟子,她一身法力卻不是來自師承。
“不……不知道,小……小竹子兄弟,你……你要干什么?我可沒有得罪于你,全都是金小乙跟冷鐵心他們干的!”
“你都知道?我不信!”
“小竹子兄弟,我真的知道,他們……他們……”他想說他們受了家主人的委派到杭州做事,突然想起李繼勛的狠辣,沒敢繼續(xù)說下去。
“你這般吞吞吐吐,莫非有什么隱情,痛快說出來,否則……我要在你身上種上最陰毒的法術,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說罷雙掌一立,學起王蘭芝起法的樣子,雙眼微瞇,嘴唇微微抖動,似乎在念什么咒語。
佟小乙嚇得心膽俱裂,連忙說道:“家主人……家主人……”他說到這里,陡然間眼前出現(xiàn)李繼勛的面孔,咬了咬牙,繼續(xù)道:“他們兩個受了家主人委派到杭州去害你們……你們竹林會?!?/p>
“那把大火是你們放的?”
“不是不是!真的不是,家主人安排我們辦事時,都是單線聯(lián)系的,但我恰巧知道這件事情。那場大火卻不是他們兩個放的,他們兩個到那里時,火已經(jīng)燒過了,你們竹林村的人已經(jīng)……已經(jīng)那個……那個啦……”
“就算不是你們放的,你也一定知道是誰所為,說出來今日便暫時饒過了你,以后若再落在我手里,那時……嘿嘿……”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對于這件事,金小乙跟冷鐵心兩人也很吃驚,只是家主人似乎……不怎么在意。他們兩個被派到杭州卻是為了抓你回來,結(jié)果小竹子兄弟大難不死,半路竟然……竟然這個……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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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竹子被他氣得笑了,他猜測這人說得可能是真的,因為冷鐵心跟金小乙出現(xiàn)在杭州的確是在大火之后,那時他在獄中。
“你高姓大名???”
“在下……在下乃是一個無名小卒,說出來沒的……沒的辱了小竹子兄弟的耳朵,哈哈,不說也罷,不說也罷,哈哈!”
小竹子剛才跟他交手,知他武功低微,定然不是什么四公子之一,聽他說得可憐,笑道:“既然如此,我給你起個名字吧,以后你就叫‘竹蓀’吧,那是干枯的竹子根上長的一種蘑菇,味道又好,還能入藥,關鍵是長相很漂亮的,行不行???”
佟小乙雖然生長在京城,但卻知道竹蓀這種東西,他聽得出小竹子這是在拐彎抹角地罵自己,臉上卻不敢表露出來,尷尬笑道:“好,好,多謝……這個……這個賜名,以后我就叫竹蓀便了?!?/p>
小竹子料想這等人既沒氣節(jié),只怕所知也不多,李繼勛向來做事嚴謹,連四公子這流也不能所事全知,何況這等人呢!他嘆了口氣,又道:“竹蓀,讓你受了許多的苦,實在不好意思,不過呢,念在你還算真誠,這次饒過了你,下次讓我知道你做了什么對不起竹林會的事情,我只怕真要將你埋在竹子下面,說不定就真的長出老大一根竹蓀來也說不定?!闭f完哈哈大笑,起身走出屋外,揚長而去。
他這一仗,輕易取勝,雖然明知此人不過是李繼勛手下一個不入流的角色,但能夠驚走金小乙,心中難免得意,還是高興不已。
外面漸漸黑了下來,除了兩個人的喃喃之聲,屋里一點動靜也沒有,佟小乙原本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漢子,不知道為什么這幾年所歷越多,膽子倒比之前小了許多,或許是因為最近這幾年李繼勛所做之事越來越難,他們出門多有不利之事的緣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