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乙輕易不肯用出這套功夫,免得被人看出套路失去威力,今天有九伯和小竹子在場,這兩人功夫均都在自己之上,他要賣弄出來,免得被兩人小瞧了。
武髦杰被他這套掌法帶得團團亂轉(zhuǎn),長劍不住試探,哪知對方不等他長劍遞到,進攻的角度又變了,剛覺察出他這招乃是虛招,想要以靜制動,哪知金小乙的掌力已經(jīng)及身,只好仍是采用兩敗俱傷的打法,迫使他不得不收招退步,這樣下來更顯狼狽,疲于應(yīng)付。
突然之間小竹喝道:“閑庭信步!”這一招正是剛才他以軟鞭所練的中平劍法中的一招,中平劍法乃是習(xí)武之人入門時的初級劍法,各家各派的子弟都是熟而能詳?shù)?,他這一聲大喝,震人耳鼓,武髦杰不由得長劍下撩,恰好此時金小乙左腿踢到,如同將小腿送到他的劍刃上來,金小乙急忙收腿,半空中右腿飛出虛踢了一腳,才讓身體平衡下來。
金小乙哼了一聲,再次撲上,沒過幾招,小竹子突然又喝道:“輕風(fēng)拂面!”這也是中平劍法中的一式,武髦杰正自慌亂,聽到了連忙立劍當(dāng)xiong,劍身左右連擺,便同搖扇一般,此時金小乙雙掌齊至,連忙撤掌,身子后仰,這才躲過了斷手之厄。
小竹子喊了兩次,救了武髦杰兩次性命,他心里感激,底氣也足了起來,他收斂心神,想起父親所教的武功心法,不再慌亂。雙眼盯緊金小乙的動作,劍尖只在方寸之間,卻不及遠,這樣一來便可自保。
但他功夫跟金小乙比起來實在相差太遠,小竹子又出口支了他兩招,但終究不能如金小乙那樣迅速,加上金小乙有了防備,往往出招之時又多了許多虛實變化,連小竹子也來不及一一喝出,眼見武髦杰汗透重衣,即將傷在金小乙手下,便想要搶步上前接他下來,他剛一邁步,一道鞭影橫飛過來,正是玉姑出手攔阻。
小竹子道:“婆婆,這位武公子家門已經(jīng)遭遇不幸,給他們留個后吧。”
“全天下遭遇滅門之災(zāi)的數(shù)也數(shù)不過來,你能都救了么?”玉姑口中答話,手中軟鞭卻不停下來,小竹子只憑借輕功閃避,勸道:“那是沒有辦法的事,但只教我看在眼里,說不得了。”
玉姑功夫還在冷鐵心之上,比小竹子只差了一籌而已,小竹子想要贏她,非在四五十招不可,他被玉姑纏住,那邊武髦杰卻再也支撐不住,九伯受李繼勛之托,原本就是為王震北和武髦杰兩人而來,此時不能出手,沐南天眼見危急,明知不敵,搶上前去,忽然后腰一痛,被九伯點了穴道,“你乖乖地躺著吧,上去也是白白送死!”
忽聽武髦杰一聲痛苦shenyin,右肩已被金小乙打了一掌,長劍脫手飛出,小竹子想搶過去救他,卻被玉姑長鞭所阻,他心里大急,雙手一措,使出浮云掌法,想要蕩開長鞭,哪知軟鞭最不受力,往復(fù)盤旋,像一條靈活的長蛇將他裹在當(dāng)中,一時卻也脫離不開。
忽然一聲斷喝:“住手!”眾人聽見這聲吃喝甚是威嚴,徇聲望去,見門口站著一個人,正是王震北,“髦杰,你過來!”
武髦杰罵道:“呸!老匹夫,你害得我們家破人亡,我恨不得現(xiàn)在就殺了你!”
“你說得不錯,的確是我!不過我要……咳咳!我要死啦,臨死之前有兩句話要對你說,你隨我進來,這些話我不想讓他們聽到?!?/p>
武髦杰疑惑起來,望著這個對待自己如同父親一般的人,他受了重傷,人似乎一下子老了二三十歲,蒼白的胡須之上滿是鮮血,他雙手勉強扶住門框,全身顫抖不已。
小竹子道:“武公子,你還是過去聽聽他要說些什么吧,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武髦杰邁步過去,玉姑道:“你想聽他臨死前說些什么那也隨你,只把那本書留下來,免得你們趁我們不在毀了它。”
王震北點點頭,又咳了兩聲,“給他們吧,反正咱們都要死在這兒啦,留著也沒什么用處……”
武髦杰遲疑了一下,從懷中扯出一本包裹嚴實的物事扔給了金小乙,自己卻跟隨王震北進了屋子。
玉姑道:“小乙,把東西給我保管?!苯鹦∫倚ξ貙⒛莻€包遞給她。玉姑又道:“你到后邊看著點兒,別讓這小子從后邊跑了?!苯鹦∫衣犓駛€主人似的指使自己,心里老大不愿意,卻也無可奈何,只好繞到房子的后邊去守著,心里不住打算,能否進了屋里偷聽他們談的什么,沒準(zhǔn)跟書里的秘密有關(guān)。
兩人進了屋里盞茶時分,一絲動靜也沒有,想是他們交談聲音甚低。玉姑忍耐不住,喝道:“喂,有什么好說的,快快出來吧,天也亮了!”
“就快說完了?!蓖跽鸨痹谖輧?nèi)答道,接著又是一陣咳嗽。
再過了一刻,屋內(nèi)仍是沒有動靜,玉姑道:“再不出來,我可要進去了!”說罷向門前走過去,手里長鞭蜿蜒在她身后,像一條跟隨她的長蛇。
門半開著,屋內(nèi)黑洞洞地,她側(cè)耳聽了半晌,屋內(nèi)一點聲音也沒有,“你們兩個,搗什么鬼,快些出來!”屋內(nèi)卻一絲聲音也沒有,她藝高膽大,毫不懼怕,昂然邁步進房,忽然眼前銀光閃動,她暗叫不好,身子身后急縱而出,暗器破空,擦著她的鬢邊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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