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通寶柜坊與天香榭（第2頁）

門結(jié)實得很，大掌柜心里有數(shù)，便真的有上千人來打，這門一時也打不破，但他能感覺到整個錢莊似乎都在抖動。

“快點兒！找家伙把門再撐一下！”

“到底是打開，還是撐住？”

大掌柜面色白得嚇人，“打……打開，……不不，別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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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賬房從臺后踱了出來，他面色沉靜，“你，去把門打開！”他指的是大掌柜，他竟然敢指使大掌柜，三個伴伙都有些吃驚。

哪知大掌柜聽了這句話，竟然連連點頭，小跑著去開門。三個人費了好大的勁才把門打開，因為外面的人實在太多了，沒等全部打開，涌進來的人群便將三人全都擠在了一旁，門外的人如同洪水，眨眼間便將偌大的廳擠得滿了。

大掌柜滿頭大汗，聲嘶力竭地吼著，但這些人似乎都在盡力向前擁，想要排在前面，他們個個都舉著柜坊里專用的“會子”，口里都在嚷嚷著什么，大掌柜的吼叫沒人聽得清楚。

“各位安靜！”一個清亮的聲音壓住了廳內(nèi)的嘈雜之聲，這人似乎并沒有大聲講話，但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人們漸漸安靜下來，目光都聚向說話之人，正是剛才命令大掌柜開門的那個賬房先生。

“各位有什么話說一個個地來講，不要都說話，這樣誰也聽不清！”

離他最近的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他把一只枯瘦的手抻向賬房先生，“我要取錢！”

“這有什么！”賬房微微一哂，“通寶柜坊就是為眾位行商方便的，存錢取錢是本坊最大的業(yè)務(wù)，不論是做哪一樣都要慢慢來，這里是什么地方，不容各位如此喧嘩吵鬧！”

說到后來，語氣漸漸嚴(yán)厲，大廳中的聲音竟然被他壓制下來。

老頭子身后兩個年輕人突然擠了上來，“你不要再裝了！我們?nèi)贾懒?！?/p>

賬房臉色一變，“知道什么！”

“你們通寶柜坊私鑄銅錢，現(xiàn)在滿京城都知道了，還在這里故作鎮(zhèn)靜，用不了一時半刻，官家就來查封你們了，快給我們兌錢！”

這幾句話如同在平靜的水面投入一塊巨大的石頭，瞬時人群又是了陣喧嚷，“兌錢！快點兌錢！一會兒官兵來了，封了你們柜坊，我們的會子一文也不值了！”

“兌錢！兌錢！快點給我們兌錢……”

柜臺后面的幾位賬房也早已經(jīng)站了起來，聽到這個消息，個個驚得面無血色，手搖心顫。再看剛才那個賬房時，也是一臉詫然。

大掌柜地卻不知道哪里來了一鼓氣力，掙扎著走到人群中央，手指年輕人的面孔，大聲罵道：“胡說八道！你哪里來的膽子敢憑空污蔑咱們，不怕吃官司嗎？”

那個年輕人一下被他的氣勢震住，不敢再說話，旁邊的年輕人道：“你才胡說八道！京城里都傳開了……”剛說到這里，門外又是一陣喧嘩，眼見又有幾十人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