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拆開信封,封嶼墨驚訝地發(fā)現(xiàn),里面居然裝著一張,我和他的離婚協(xié)議。
落款日期正是上個月,我和他五周年結婚紀念日的那天。
到了今天,離婚冷靜期的30天已過,我和他已經徹徹底底沒有任何關系了。
他看著自己五年前熟悉又陌生的筆跡,猛然想起這份離婚協(xié)議的來歷。
他的手指緊緊捏著那份離婚協(xié)議,紙張在他的顫抖中發(fā)出細微的聲響。
他的雙眸瞪得極大,目光在那些清晰的字跡上慌亂游動。
離婚協(xié)議上每一個嚴肅而冰冷的字句,此刻都如同一把把鋒利無比的利刃,毫不留情地一次次刺入他的心窩,帶來陣陣尖銳刺骨的疼痛。
他的思緒一下子被拉回到領證的那一天,那時的他,臉上洋溢著幸福和堅定,言之鑿鑿地對著我許下永恒的愛的誓言。
那些甜蜜的情話仿佛還在耳邊回響,可如今看來,卻成了對自己最無情、最辛辣的諷刺和嘲笑。
封嶼墨原本挺直的脊背,在這一瞬間像是被重錘狠狠擊打,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一下子癱軟地跌坐在地上。
他的眼神變得空洞無助,仿佛靈魂被瞬間抽離。
他努力地回憶著過去這整整一個月的時間里發(fā)生的點點滴滴,卻驚恐地察覺,
自己那顆心全然被安夢縈占據(jù),連一絲一毫的空間都未曾留給我。
他竟然如此糊涂、如此荒唐,怎么能這般肆無忌憚地傷害那個全心全意愛著他的女人?
“詩謠,詩謠”他失神地喃喃呼喚著她的名字,每一聲呼喚都充滿了無盡的懊悔和深深的痛苦。
他瘋了似地再次拿起手機,手指慌亂地在屏幕上滑動,不停地撥打著那個早已被他忽略許久的號碼。
然而耳邊傳來的,卻永遠只有那一句毫無感情、冰冷異常的提示音:
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他又給我發(fā)微信,可聊天框里更是提示我們還不是朋友,添加好友后才可以發(fā)消息。
他發(fā)了瘋般沖向衣柜,雙手急切地在衣柜中翻找,渴望能找到哪怕一點點我留下的痕跡。
然而,衣柜里除了那令他感到無比陌生的空曠,再沒有任何與我有關的溫暖氣息。
他想起那天半夜我拎著行李箱要走,原來我從那時候就已經計劃著徹底離開。
可他居然被喜悅沖昏了頭腦,誤以為我是善解人意到要給安夢縈騰位置,讓她來家里養(yǎng)病。
他望著這空蕩的衣柜,心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絕望,他真的徹底失去我了。
我走了,走得如此堅決,如此干脆,完全沒有給他一絲一毫挽回的余地。
封嶼墨如同一個失去理智的狂人,不顧一切地沖出門去,發(fā)瘋似地尋找著。
他在我可能出現(xiàn)的每一個角落奔走尋覓,
那家我們沒拍完寫真的影樓、那家我們沒來得及一起去的火鍋店、那家他陪安夢縈去了兩次卻一次都沒陪我去過的電影院
可每到一處,得到的卻只有深深的失望,為任何地方都再也找不到我那熟悉的身影而失望,也為自己深深地失望。
他竟然辜負了我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