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
高速公路上。
一輛車疾馳而過。
女人留著溫婉的長發(fā),手搭在方向盤上,聽著后座上姐弟倆日常的拌嘴,唇角掛著柔和笑意。
“媽!你看弟弟,讓他陪我去上個插花課都不愿意,對姐姐這點耐心都沒有,以后可怎么找老婆!”
小宋嶼京立馬道:“那我就找一個不喜歡插花的老婆?!?/p>
宋樂笙輕哼一聲,毫不留情搓了搓弟弟的頭發(fā),眼底滿是驕矜:“瞧你這死板無聊的模樣,以后有沒有女生看得上你都難說呢,你反倒挑起來了!”
小宋嶼京無情整理好自已的頭發(fā),道:“姐,你還是擔(dān)心擔(dān)心你自已吧,性格這么難搞,以后誰忍得了你。”
“你懂什么?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學(xué)習(xí)插花也是為了以后的老公更喜歡我,再說了……”
宋樂笙笑了笑,用近乎殘忍的語氣對年紀尚小的宋嶼京道:“沒人忍得了我我就不嫁唄,留在家里折磨你一輩子?!?/p>
小宋嶼京果然被嚇得打了個哆嗦,一臉嫌棄看著她:“那我還是祈禱有眼瞎的男人看上你吧,我才不要忍受你一輩子。”
姐弟倆爭執(zhí)得起勁,沒注意到前方一輛油罐車的一個輪胎突然爆胎,失去了平衡。
云阮喬臉色驟然一變,急忙打著方向盤離那輛油罐車遠一些。
原本已經(jīng)避開了,可身后的車卻沒按規(guī)矩保持車速,沒來得及反應(yīng),筆直撞上那輛油罐車。
“砰”地一聲巨響。
云阮喬在最后一刻,將車頭擺向油罐車的方向,頂在了前面,讓后座的姐弟二人離油罐車的距離盡量遠一些。
而上一秒還對姐姐一臉嫌棄的宋嶼京,看著baozha發(fā)生在眼前,臉色一變,不假思索地撲向宋樂笙。
小小的身軀死死將宋樂笙抱在了懷里。
宋樂笙看著被炸得面目全非的母親被抬走,擋在自已身前的弟弟眼睛里生生刺入玻璃碎片,血流了一地。
而自已僅僅只是受了皮外傷。
她是這場災(zāi)難里唯一的幸存者。
可她只是把傷口藏了起來,誰也沒有看見。
宋嶼京已經(jīng)很少去回憶當(dāng)年的事。
可真的回憶起來,他才恍然驚覺了許多被自已忽略的地方。
比如從那之后宋樂笙的性情大變,再也沒任性發(fā)過脾氣,面對宋嶼京時,更多的是緘默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