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來后,已經(jīng)分不清這是夢還是現(xiàn)實。
如果只是夢,為什么她好像真的這樣過了一輩子?
云思清捂住心口,失去許青洲就像被生銹發(fā)鈍的刀刃凌遲著,折磨一刻不曾停歇,又遲遲不給個痛快。
有那么一瞬間,她竟然寧可沒找到他,還能安慰自己,他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好好活著,而不是找到一具冰冷的尸體。
她好像也死在了那個冬天。
可看到許青洲鮮活的站在她面前,她又好像活了過來。
哪怕他對自己厭惡也好,一輩子不原諒也罷,她都不想失去他了。
“思清,思清,你怎么哭了?”
云母不知道女兒想到了什么,突然就落下淚來,焦急地呼喚著她。
可她恍若未聞,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蒼白的臉龐上沾染著晶瑩的淚珠,似乎悲傷難以自抑。
她這個女兒打小就懂事,幾乎從來沒哭過,唯一哭的一次也是五六歲時,喜歡的玩具被堂弟弄壞了。
就算她說重新給她買很多個,她也不愿意接受。
小小的臉上掛滿了淚痕,倔強又執(zhí)著:“我不要,我只要這一個。重新買的,也不一樣了?!?/p>
看中了一個,就只喜歡那一個。
可已經(jīng)壞了呀,云母怎么哄都哄不好。
現(xiàn)在的她,就是這樣,看得她心疼得不行。
云母絞盡腦汁安慰著她:“我以后不撮合你跟莊博城了好嗎?到底怎么了呀?”
“是不是舍不得小許?媽媽把他找回來?”
聽到許青洲,云思清倒是有了反應。
她低聲喃喃道:“找回來嗎?”
“對,他還沒走遠呢,媽媽把他請回來。”
許青洲回來時,就看到她這副模樣,嘖嘖稱奇:“云思清,想不到你這么脆弱?”
云思清沒說話,有點像個被安撫住的小孩,不哭也不鬧,就靜靜地看著他。
他指尖動了動,沒忍住抬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發(fā)頂。
清明節(jié)將近,許青洲買了車票,回老家掃墓。
云思清執(zhí)意要送他去車站,許青洲也不好趕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