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再加五百?!蔽艺f。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還能聽見嬰兒的咿呀聲。
我的妹妹,那個我一輩子都不想見的人。
“你這孩子,要這么多有什么用?”
我媽的聲音低了下去。
“豬肉都漲價了,你的生活費還沒漲?!蔽页读顺蹲旖?,聲音輕飄飄的。
“阿余,你……”。
“不給就算了?!?/p>
我干脆利落地掛斷電話,轉(zhuǎn)身走向院子。
陽光刺眼,我瞇起眼睛,看見那只總來偷食的野貓蹲在墻頭,綠瑩瑩的眼睛盯著我。
我沖它咧咧嘴,它卻嚇得一溜煙跑了。
真沒勁。
連只野貓都知道躲著我。
我蹲下來,撿起一塊石子,狠狠砸向墻角。
石子撞在磚墻上,彈回來,滾到我的腳邊。
就像我那些可笑的期待,一次次被扔出去,又一次次彈回來,砸得自己生疼。
2
爸媽剛走的那兩年,每年過年還會回來。
記得有一年,他們帶回來一只灰兔子玩偶,耳朵一只豎著,一只軟塌塌地耷拉著。
我媽說,這是在城里大商場買的,花了不少錢。
我沒什么朋友,就整天抱著那只兔子。
吃飯時讓它坐在旁邊,睡覺時摟著它,甚至還會對著它說話。
說今天在學(xué)校被誰欺負了,說外婆煮的粥又糊了,說村口那棵老槐樹上的鳥窩被風(fēng)吹掉了。
兔子不會回答,但它那兩顆玻璃眼珠總是安靜地看著我,像是真的在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