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什么東西在發(fā)芽,暖暖的。
5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去,我也升上了高中。
這幾年,父母再也沒有回來過。
每年除夕的電話成了例行公事,通話時間越來越短。
往往我剛說幾句,妹妹就在那頭嚷嚷:"媽,菜都涼了!"電話就匆匆掛斷。
新的一年,本該是美好的開始。
可我卻第一次面對死亡。
我知道人終有一死,可當它到來的時候還是無法平靜接受。
外婆走的那天毫無預兆。
我正在教室上課,班主任突然推門進來。
她嘴唇在動,可我耳朵里只剩下尖銳的嗡鳴聲。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家的。
推開堂屋門的瞬間,鄰居阿婆已經給外婆換好了壽衣。
她靜靜地躺在那兒,雙手交疊在胸口,銀白的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
看著她安詳?shù)拿嫒荨?/p>
我想外婆走的時候,應該是不痛苦的。
我機械地拿出手機撥號,這次只響了兩聲就通了。
"媽,外婆她走了"
我驚覺自己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他們第二天晌午才到。
妹妹已經長到我肩膀高,躲在父母身后玩手機游戲,外放的音效歡快地刺破靈堂的寂靜。
葬禮那天飄著細雨。
當黃土一點點覆蓋棺木時,我突然想起小時候發(fā)燒,外婆背我去診所。
她深一腳淺一腳走在田壟上。
那時她說:"等我們小余長大了,外婆就能享福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