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咬住嘴唇,眼淚在眼眶里打轉,但我硬是沒讓它掉下來。
外婆說過,人活著要有骨氣。
第二天我頂著膝蓋上的淤青去找班主任。
她推了推眼鏡,語氣輕描淡寫:"同學間開個玩笑而已,別太較真。"
我知道為什么。
燕麗的爸爸是開工廠的,有權有勢,每次家長會都開著锃亮的黑色轎車來。
而我,只是個連家長會都沒人參加的孤兒。
那天晚上,我蹲在外婆的墳前,終于哭得撕心裂肺。
照片里的外婆還是慈祥地笑著,可再也沒人能摸著我的頭說"小余不哭"了。
我抹了把臉,開始大笑。
原來人痛到極致是真的會笑的。
7
夜深了,我坐在床邊,手里攥著枚刀片。
我試過求救的。
上周被堵在廁所隔間時,我用力拍打著門板,直到掌心通紅。
可路過的老師只是敲了敲門,說"別鬧了"。
昨天我的書包被扔進水池,課本濕漉漉地攤在陽光下。
我蹲在地上撿,聽見周圍此起彼伏的笑聲。
最疼的不是那些拳腳,而是每次抬頭時,看見同學們匆匆移開的目光。
他們都知道,但他們都選擇看不見。
手機屏幕亮起又暗下。
通訊錄翻到底,最后停在"林老師"的名字上。
手指懸在上面很久,久到屏幕再次熄滅。
我想,至少要有個人知道吧。
至少要有人知道,我不是突然消失的,而是實在走投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