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立儲（第2頁）

國之大賊“

四個字正落在他的影子里。

“

都聽見了？“

林茂乾的目光掃過階下諸子，在二皇子緊攥的拳頭上停留片刻。

穿堂風(fēng)卷著雪粒子撲進殿內(nèi)，將廢太子散落的亂發(fā)吹得凌空亂舞，像極了十年前那個雪夜，被鐵騎踏碎的蠻夷幔帳。

…………

暮色舔舐著朱門金釘時，二皇子府邸的紫檀翹頭案上，六盞鎏金燭臺將冰裂紋瓷瓶照得如同困在蛛網(wǎng)中的螢火。

林棣祺將羊脂玉佩按在掌心反復(fù)摩挲，玉料被體溫焐得發(fā)燙，紋路間還沁著昨日御前跪拜時沾的霜水。

“

殿下，三皇子府的暗樁來報，說今晨崇文館當(dāng)值的八個講官“

幕僚的話被林棣祺抬手截斷。

他盯著案頭那方“

忠勤正直“

的御賜硯臺，父皇十年前親手將紫毫插入青玉筆山的情景突然在燭火中晃動————

那時太子剛監(jiān)國不久，南蠻軍報堆滿御案，父皇曾握著他的手說過

“

二郎也肖朕“

…………

“

去請和坤和閣老過府來看戲。

“

林棣祺突然開口，驚得檐角積水簌簌而落。

他指尖劃過輿圖上禮部侍郎的宅邸，在戶部尚書門前的石獅子標記處重重一叩。

這些門生故舊里既有清流言官，也有世襲勛貴，恰似棋盤上錯落有致的黑白子。

更漏滴到戌時三刻，管家捧著鎏金銅盆進來添炭。

林棣祺望著盆中明明滅滅的火星，恍惚看見幼時圍獵篝火旁，廢太子將烤鹿肉遞給他時袖口露出的明黃里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