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墨般濃稠,籠罩著巍峨的二皇子府。
暮春的風(fēng)裹著槐花香掠過府墻,卻吹不散皇子府西角廊道上的沉郁。
二皇子林棣祺獨坐于朱漆廊柱旁,指腹反復(fù)摩挲著腰間羊脂玉佩。
燈火搖曳,映照著他那眉頭緊鎖、面色陰晴不定的面龐。
那盞錯金銅燈已添過三回?zé)粲停瑹粜颈懭缌驯?/p>
光線漫過琉璃瓦,在他玉色錦袍上投下斑駁碎影,像極了這些年在東宮之位上反復(fù)撕扯的光陰。
自太子黨羽被逐漸打壓貶謫,他便常在此處枯坐。
鏡中鬢角新添的幾縷霜色,比父皇昨天斥責(zé)時的目光更刺眼。
這么多年來,在這皇宮內(nèi)外為了太子之位,他與廢太子和兄弟們明爭暗斗,機關(guān)算盡。
如今卻已深知自已與那至高之位再無緣分。
“哼,既然我已無望,那憑什么他林棣昭就算被廢了還能安穩(wěn)度日!
這么多年的爭斗,我豈能白白付出!”
林棣祺咬著牙,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嗯……倒不如推八弟上位,日后我怎么也能混個親王,安享余生。”
他握緊了拳頭,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自已未來富貴悠閑的生活。
經(jīng)過一番深思熟慮,林棣祺決心放手一搏。
他深知,他的父皇大魏的統(tǒng)治者林茂乾素以仁君慈父的形象示人。
按照他的推測,出于情面人設(shè),斷不會做出以父殺子的舉動。
這,便是他的機會。
過了幾日,林棣祺終于尋到了一個四下無人的時機。
…………
戌時的更漏聲穿透九重宮闕,林棣祺跪在玄色地磚上,金絲團(tuán)龍袍裾掃過手背。
紫宸殿西暖閣的燭火在青銅仙鶴燈臺里搖晃,將皇帝的身影拉成一道細(xì)長的鬼魅,投在萬字不到頭的窗欞上。
“
棣祺,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