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立儲上（第2頁）

林茂乾的手掌重重拍在龍案上，案角鎮(zhèn)紙的和田玉貔貅被震得移位，在月光下投出狹長的陰影，恰似一道劈開殿中凝滯空氣的冷劍。

趙郜喉結(jié)滾動，想起昨夜八皇子府暗室中的那種種許諾，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

“

回陛下，確有幾位不過皆是東宮舊部，難免“

他忽然聽見自已的聲音在空曠的殿內(nèi)發(fā)顫，余光瞥見張明正袖口微動，心中突生不詳之感。

“

那王善呢？“

皇帝的聲音忽然柔和下來，卻比雷霆更令人膽寒。

趙郜只覺后頸發(fā)麻，仿佛有冰蠶順著脊梁爬動：

“

王善……王善的薦章也不能作數(shù)。

王善之前在太廟狂悖犯上，當(dāng)時就被皇上駁斥了，所以他寫的薦章也……“

話未說完，便見皇帝突然抓起案上茶盞擲來，青瓷碎裂聲中，滾燙的茶水濺上他的朝靴，燙得他身形一晃。

“

好個不能作數(shù)！

“

林茂乾起身時，腰間玉帶銙撞擊出清脆聲響，

“

你們眼中，朕的話竟是這般兒戲？你們當(dāng)中到底還有沒有舉薦大皇子的？“

殿內(nèi)諸臣盡皆伏跪，唯有張明正仍直立如松。

他緩緩抬起一只手手，另一只手則在廣袖中一陣摸索。

“

陛下容稟，“

他的聲音如陳年宣紙般沉穩(wěn)，

“

臣之薦章，推舉的正是大皇子林棣昭。

“

這話如同一記重錘砸在鎏金寶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