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聚會（第4頁）

他踩著描金腳踏踱到九皇子跟前，玄狐氅衣掃落滿盤糖漬松仁：

“

大哥攥著鐐銬說不曾謀逆的模樣，活像市井潑皮攥著當(dāng)票喊冤！

“

酒氣混著龍涎香撲在少年玉似的面龐上，九皇子林棣風(fēng)盯著他袖口金線夔龍紋，想起三日前在宮衙中看見的密檔——那件明黃襯里，原是賜給四哥抄經(jīng)時墊腕用的。

八皇子忽然伸手去夠冰鑒里的水晶葡萄，腕間沉香珠串恰巧遮住唇角冷笑。

琉璃盞映出他眼底寒芒，像極了那年冬狩時，太子射穿他箭下白狐的鎏金箭鏃。

席間碎了的琺瑯杯盞在燭火中泛著冷光，殘片上的纏枝蓮紋正與詔獄送來的密報字跡重疊————

司禮監(jiān)大監(jiān)今晨往北所仍送去的描金食盒，盒角明黃流蘇分明是御用規(guī)制。

“

要我說，就該斷了詔獄的紙墨。

“

林棣祺突然抽出壁上懸掛的龍泉寶劍，寒光掃落梁間積塵。

劍穗上墜著的東珠晃出虛影，正是從東宮庫房抄沒的南海貢品。

他挽著劍花劈向銅雀燭臺，驚得籠中畫眉亂撞：

“

明日早朝便參他個怨望君父，諸位以為如何？“

九皇子指尖一顫，羊脂玉杯中的琥珀光泛起漣漪。

他望著劍鋒上跳動的燭火，忽然想起申時在御花園撞見的場景————

四哥捧著貝葉經(jīng)從太廟出來，經(jīng)卷縫隙里漏出的金粉，正落在司禮監(jiān)送往詔獄的食盒鎖扣上。

檐角鐵馬被夜風(fēng)驚動，叮當(dāng)聲里他輕聲道：“

二哥這劍穗的編法，倒像是大哥當(dāng)年在尚書房教我們的雙環(huán)結(jié)。

“

更漏滴到戌時三刻，八皇子拽著九皇子袖角穿過月洞門。

二皇子府后巷的銀杏葉鋪了滿階，宮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細(xì)長，恍若判官筆懸在朱砂卷上。

林棣琮忽然駐足，從懷中掏出個錦囊，內(nèi)里伽楠佛珠在月光下泛著檀色幽光——這是老四贈的及冠禮，每顆珠面都刻著《心經(jīng)》梵文。

“

你聞這香氣。

“

他將佛珠按在九皇子鼻尖，龍腦香混著極淡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