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棣臻一臉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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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北城在暮色中泛著青灰,遠(yuǎn)方山上的雪線如淡墨勾勒的輪廓。
砭骨寒風(fēng)卷著細(xì)雪粒撲打在林棣臻府的磚墻上,發(fā)出沙沙輕響。
雕花楠木窗欞緊閉,窗紙上敷著三層宣麻,將呼嘯的北風(fēng)濾成低吟。
十二盞銅胎掐絲琺瑯燈懸于梁間,燈罩上的瑞獸紋在火光中流轉(zhuǎn),投下斑駁光影。
中央的鎏金獸炭火盆燒得正旺,松枝混著檀香的氣息彌漫全屋,熏得人面上微暖。
“
他娘的,這可比咱三晉的暖窯舒坦!
“
三晉副將趙繼宗大大咧咧地往紫檀圈椅上一坐,虎皮氅甩在椅背上,露出里面簇新的團(tuán)花錦襖——
那是林棣臻命人新制送他的,特意用了絮滿駝絨的里子。
林棣臻笑了笑,抬手示意侍女,只見朱漆食盒里取出三個粗陶酒壇,封泥一破,濃冽的香氣頓時蓋過了室內(nèi)的檀香。
“
這是從京城運(yùn)來的梨花白,“
他親自給眾人斟酒,玉色酒液在盞中晃出漣漪,
“
父皇既然給咱們送來這美酒,今日咱們便使勁喝,管夠!
“
眾人都是哈哈大笑。
李浩民卻沒有落座,負(fù)手站在窗前,指尖撫過窗紙上的冰花。
這位總兵大人穿著常服,露出里面洗得泛白的中衣。
“
黑水河的冰怕是更厚了。
“
他忽然開口,目光投向窗外的夜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