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改道（第3頁）

林棣臻揮刀斬斷叛軍手臂，余光瞥見帥府門樓上的“

忠勇“

匾額——去年朝廷賜給通州總兵的御筆，此刻正歪歪斜斜掛著，“

忠“

字右下角被砍去一塊，像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韓文昭的重甲兵已撞開二門，撞木上的銅釘刮過門檻，迸出的火星引燃了地上的茱萸花瓣，淡紫色的花在火中蜷曲，散發(fā)出焦苦氣息。

總兵府暖閣內(nèi)，炭火還在噼啪作響。

林棣臻踩著滿地狼藉翻出密信，蠟封上的“

和“

字還帶著體溫，信中“控制京營，閉城奪位”

的字跡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陳懋被扶進來時，肩頭插著支斷箭，血浸透了半邊官服：

“叛軍是那王順昌，他是和坤義子，他之前假傳圣旨，說……說八皇子已登基……”

“不可能，父皇不會選他?！?/p>

林棣臻捏碎密信，忽聞城外傳來周廣德的稟報：

“”

殿下，叛軍已經(jīng)徹底控制住了?！?/p>

他轉(zhuǎn)身望向窗外，霧中隱約可見通州駐軍的左營方向，那里本該有晨起的炊煙，此刻卻飄著不祥的灰煙。

趙繼宗帶著刀盾兵押著俘虜進來，為首的俘虜小校膝蓋上還沾著未干的血：

“啟稟殿下，總兵大人……被那王順昌斬了首級，懸在西市示眾……”

卯時三刻，林棣臻站在總兵府門口，看著三千叛軍降卒被摘下茱萸標記，在玄甲衛(wèi)與李總兵家丁們的監(jiān)視下?lián)Q上黑色披風，隊伍里偶爾傳來低低的啜泣——他們中許多人曾是通州本地子弟，不過是被脅迫著在衣襟別上叛逆的標記。

“點清人數(shù)，能戰(zhàn)者編入前軍，傷者留城駐守。”

林棣臻將虎魄玄鐵寶刀插入雪堆。

卯時五刻，霧靄漸散。

林棣臻騎在白蹄烏上，望著東方泛起的冷白晨光，忽然聽見身后傳來整齊的甲胄聲——兩萬士卒已列陣完畢，雪地上的腳印踩出嚴整的方陣。

“傳令開拔?！?/p>

他揚起馬鞭，白蹄烏昂首嘶鳴，驚起檐角冰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