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謀反上（第2頁）

當(dāng)林茂乾在太和殿上摔碎茶盞斥駁他和趙郜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已拉幫結(jié)派、提拔黨羽十五年的“和黨”

怕是已成為皇帝眼中的荊棘了。

指尖摩挲著袖中半枚虎符，他想起今早路過文華殿時(shí)，

瞥見新掛的匾額「親賢遠(yuǎn)佞」，墨跡未干的「佞」字鉤畫特別長(zhǎng)，像一柄懸在脖頸的刀。

“九殿下可知，”

和坤忽然開口，聲線如老藤盤結(jié)，

“京營提督張恪的長(zhǎng)子上月納的美妾，是下官府上廚娘的侄女？”

他抬手撥弄燭芯，火焰驟然拔高，將他眼角的皺紋照得棱棱如刀，

“昨夜那廚子送來的鱸魚膾里，混著半片銀杏葉。

張恪收到后，差人回了句『秋風(fēng)未起，葉先黃』?！?/p>

林棣熙聽得焦躁，抓起案上的鎮(zhèn)紙?jiān)蚁虿┥綘t：

“你們打什么啞謎！

直說能不能成事！”

鎮(zhèn)紙擦著和坤耳畔飛過，砸在屏風(fēng)上發(fā)出悶響。

九皇子卻忽然笑了，笑聲里帶著幾分冷冽的欣賞。

他伸手撿起地上的鎮(zhèn)紙，上面「寧靜致遠(yuǎn)」四個(gè)字被磨得發(fā)亮，正是八皇子去年所贈(zèng)：

“和大人是說，張恪手中的左符缺了右符，終究只是塊廢鐵？”

和坤頷下的山羊胡輕輕顫動(dòng)，從袖中取出一卷細(xì)絹，展開來竟是京城布防圖。

他用朱砂筆在九門處圈了圈，筆尖在朝陽門處頓了頓：

“五城兵馬司指揮三人是我門人，剩下的西城指揮使趙承嗣……”

他的目光掃過林棣熙，

“十殿下可還記得，去年中秋狩獵時(shí)，是誰救了趙承嗣的獨(dú)子？”

林棣熙愣了愣，忽然拍腿大笑：

“是了！

那小子墜馬時(shí)，是我一箭射落撲過去的餓狼！”

他的聲音里帶著少年人特有的驕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