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間鐵銹味被他生生壓下,
“
不過,煩請轉(zhuǎn)奏父皇,兒臣自知愚頑,萬不敢效熒惑妄測天心……“
話未說完便被鐵鏈拽得踉蹌,喉間腥甜沖散尾音,
“
我認(rèn)千錯萬錯,唯獨(dú)謀逆的心思我是半分沒有的“
他突然劇烈咳嗽,指縫間漏出的血點(diǎn)子濺在二皇子皂靴上,像極了那年秋狝時射中的麋鹿眼睛。
“
大哥怕是忘了。
“
林棣祺慢條斯理掏出鮫綃帕拭靴,帕角繡的正是京城某怡紅院頭牌的小字,
“
如今能遞到御前的折子,都要經(jīng)通政司用印。
“
“再說了,大哥,父皇已有旨意,你是怎么以為我會幫你呢?你就等著在牢里了此殘生吧!
哈哈哈!”
他忽然抬腳碾碎墻角未化的雪塊,冰碴混著血沫發(fā)出細(xì)碎的shenyin,
“
就像這雪,化了便是臟水,誰還記得它落在枝頭時的清白?“
二皇子嗤笑著碾碎腳邊冰碴離去時,廢太子正對著墻上水痕理鬢發(fā)——
——那水中倒影倔強(qiáng)昂首的姿態(tài),與當(dāng)年紫宸殿接太子寶冊時一般無二。
…………
第二日晚上,秋夜宴散時,二皇子府后園的殘荷擎著白露,廊下鎏金鸚鵡架在穿堂風(fēng)里輕輕搖晃。
林棣祺將鎏金酒樽往紫檀嵌螺鈿案幾上重重一磕,西域葡萄酒潑濺在《山河社稷圖》織毯上,暈開如未愈的箭瘡。
八皇子林棣琮垂眸撫弄青玉扳指,瞧著酒液順著江崖海水紋滲進(jìn)地毯縫隙——那織紋原是太子監(jiān)制江南貢品時送他的圖樣,此刻竟成了二哥踐踏的腳墊。
“
你們是不曾瞧見!
“
林棣祺突然扯開蟒紋官服的前襟,露出內(nèi)里明黃襯里——那是去年萬壽節(jié)父皇賜的云錦。
他踩著描金腳踏踱到九皇子跟前,玄狐氅衣掃落滿盤糖漬松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