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鼻噴出的白霧籠罩全身,如同一尊行走的冰山。
“來得正好?!?/p>
林棣臻站起身,活動手腕時聽見指節(jié)輕響。
巨熊怒吼著沖來,帶起的氣浪掀飛他額前碎發(fā)。
他不退反進(jìn),迎著熊爪方向側(cè)身半步,右手成拳,以肘為軸,一記“牢大an肘”
直擊熊腹————
這可是絕技,他曾用這招在北境戰(zhàn)場上轟碎瓦剌鐵騎的xiong甲。
熊掌擦著他肩頭落下,在冰面上砸出半人深的坑。
林棣臻的拳頭已沒入熊腹軟肉,感覺到肋骨斷裂的脆響。
巨熊痛吼,身體后仰,他趁機(jī)抓住熊掌上的長毛,借力躍上熊背,雙腿如鐵鉗鎖住熊頸,右手握拳如錐,連續(xù)擊打熊耳后方的凹陷————
那是所有猛獸的死穴。
第七拳落下時,巨熊轟然倒地,掀起的雪浪撲在林棣臻臉上。
他翻身落地,看著熊尸眼中的光芒逐漸熄滅,忽然想起他在北境時第一次sharen,也是這樣的感覺————
不是勝利的喜悅,而是某種更冰冷的東西,在血管里靜靜流淌。
雪停了,東方泛起蟹殼青。
林棣臻擦去拳頭上的血,
儲物袋里的骨幡紋絲未動,黑鐵戒指依然冰冷,仿佛方才的激戰(zhàn)不過是一場幻覺。
他翻身上馬,白蹄烏踏著熊尸旁的碎冰前行,馬蹄下的冰面映出他的身影,腰間羊脂玉墜隨馬步輕晃,碎紋里的血痂已被風(fēng)雪磨去大半。
冰原在前方延展,無盡的白像是天地初開時的混沌。
林棣臻摸了摸黑鐵戒指,骷髏紋路在晨光中顯得柔和,空洞的眼窩仿佛在笑————
笑這凡人國度的廝殺,笑這冰原野獸的渺小,笑他自已,終于掙脫了所有枷鎖,成為了真正的獨(dú)行客。
那一日,凡人國度的史書里只提到:林棣臻,禪讓皇位,不知所終。
卻不知在那片沒有修士的冰原上,一個曾以血珠術(shù)震懾群臣、讓百姓們納頭便拜的皇子,正以肉身為刃,在冰雪間刻下屬于自已的道————
那道上沒有靈力加持,沒有權(quán)謀算計,只有一雙能劈開風(fēng)雪的拳,和一顆比冰原更冷、更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