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靴筒里的隕鐵匕首,刀柄上的纏枝紋刻得極深,感覺能輕松在人的咽喉處劃出三、四寸的血口。
“嗷——”
狼嚎撕裂寂靜,五匹冰原狼從雪霧中走出。
它們體型比尋常狼大出半倍,煙灰色皮毛下隆起的肌肉如鐵鑄,喉間低吼聲震得冰碴簌簌落下。
頭狼盯著他腰間的皮囊,琥珀色瞳孔里跳動著饑餓的光,卻在對上他眼神的剎那,耳朵突然向后抿去————
那是野獸面對頂級掠食者的本能反應。
“滾?!?/p>
林棣臻開口,聲線如冰原上的風,冷得能凍結血脈。
頭狼卻不退,似乎是在原地猶豫了一會,然后前爪刨地,發(fā)出威脅的呼嚕聲。
下一刻,白蹄烏突然揚蹄嘶鳴,馬尾如鋼鞭掃向左側狼首,逼得那狼急退半步。
林棣臻借勢起身,右手成掌如刀,迎著頭狼撲來的方向斜切————
掌緣擦過狼頸的瞬間,他甚至能看見狼眼睫毛上的霜花。
頭狼在空中急轉,落地時已偏離三尺,喉嚨里發(fā)出困惑的嗚咽。
另外幾匹狼見狀撲上,林棣臻足尖點地,身形如鴻鵠掠水,靴底在冰面上劃出優(yōu)美的弧線。
隕鐵匕首不知何時已在手中,刀光閃過,狼毛紛飛,一頭狼瞬息之間便已倒地不起。
剩下的三狼終于意識到眼前并非獵物,低嚎著后退,消失在雪霧中。
林棣臻收刀入鞘,看見自已在冰面上的倒影:
勁裝平整無褶,發(fā)絲未亂分毫,唯有匕首刃上凝著幾滴狼血,在月光下凍成晶亮的珠。
后半夜,冰原起了白毛風。
林棣臻用獸皮斗篷裹緊身子,聽著風雪在冰巖外呼嘯,他摸了摸耳垂上的墨玉耳釘,細針仍在,卻懶得取出————
對付這等凡俗野獸,何須用暗器?
要不是他的血珠術練氣三層之上催動反噬才能很小,而且這狼數(shù)量太少不值得頂著反噬用法術,不然他一發(fā)血珠術下去,全都得成他的血珠存貨。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冰原傳來冰裂般的轟鳴。
林棣臻猛的睜眼,看見一頭巨熊正踏著碎冰而來。
它足有一間房高,皮毛厚如鎧甲,前掌拍在冰面上,裂開的縫隙里滲出幽藍的地下水。
熊鼻噴出的白霧籠罩全身,如同一尊行走的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