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棺材里的老太婆我冷冷地笑了,這口棺材準(zhǔn)備得挺好,滿足了她也滿足了我。
重新蓋好地窖的鐵蓋,我又把鼓風(fēng)機(jī)挪了地方。做完這一切,我認(rèn)真地收拾了屋子,抹去所有痕跡,才帶著嚴(yán)夢舒悄悄離開,順手帶上了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
我低頭去看身上的傷,和前面幾次一樣,自動愈合了。
也許是次數(shù)多了,我居然也沒有像以前一樣大驚小怪或者感覺害怕,坦然接受了。
只不過我身上有些狼狽,一會兒叫醒嚴(yán)夢舒,讓她去車?yán)锝o我拿條毯子蓋一下也能掩飾過去,無非麻煩點。
嚴(yán)夢舒還昏著,我總不能一直扛著她走。剛才日頭正毒時村民們都躲在家里歇晌,村子外頭空蕩蕩的還好,可眼看快到三點,地里該有人干活了,這時候扛著個人走,不引人注目才怪。
“夢舒,醒醒?!蔽遗牧伺乃哪橆a,她在棺材里時雖然蓋著一床破毯子,可手腳還是涼得像冰塊,這會兒被太陽曬了十幾分鐘,總算有了點暖意。
“夢舒?”我又拍了拍。
“這是怎么了?”身后突然傳來個女人的聲音,我猛地回頭,腦子里“嗡”的一聲,像被什么東西狠狠撞了下。
這張臉……
記憶在腦海里飛速翻找,終于對上了號——是顧家盛后來娶的老婆,連七妹,也就是我名義上的后媽。
她看著就是個普通的農(nóng)村婦女,個子不高,一米五幾的樣子,微胖的身材裹在洗得發(fā)白的藍(lán)布褂子里,皮膚是常年勞作的蠟黃色,臉上多了些年輕時候少有的風(fēng)霜,其他的倒和記憶里沒太大差別。
比起那個死老太婆,她對我頂多是漠不關(guān)心,至少沒主動害過我,所以我對她談不上恨,只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疏離。
她對上我的眼睛時明顯愣了一下,嘴唇動了好幾下,才試探著開口:“你是……小見?”
我皺緊眉頭,語氣里帶著疑惑卻沒有否認(rèn),否認(rèn)也是多此一舉,因為她雖然沒有很確定我的身份,但是事后一琢磨一樣會知道。
我既然來過又撞見她了那就只能大大方方,否則老太婆的失蹤等于我此地?zé)o銀三百兩。
“你怎么認(rèn)出來的?”我面無表情的問。
死老太婆認(rèn)出我,理由還能勉強(qiáng)說得過去,可她呢?
連七妹手里拎著個竹挎籃,聞言慌忙把籃子放在地上,手忙腳亂地理了理衣襟,訕訕地笑:“你是長大了,可眉眼間那股勁兒還和小時候一樣。你長得俊,皮膚又白凈,十里八村都找不出第二個,你一轉(zhuǎn)身,我就想起小時候的你了?!?/p>
我沒接話,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心里對這些話毫無波瀾。
“聽說你改嫁了?”我冷不丁問了一句,想驗證死老太婆的話是不是騙我的。
她眼神復(fù)雜地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聲音低了些:“你爸去找你了,這都十幾年了,沒回來,也沒個信兒,誰知道是死是活呢……”
“既然改嫁了,還來這兒做什么?”我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