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道:“你跟司令其實給我一樣的感覺,沒有危險,我愿意和你們接觸。不過,你這個地方磕傷了,生氣就泄露,雖然命還在,但過不了幾天,就沒氣了?!彼死砩系能姶笠?,微微瞇眼,帶著一點笑意,“你幫了我的忙,我也要走了,你要是不嫌棄,我就把我的妖氣給你,補(bǔ)你的生氣吧?!?/p>
齊修試著摸了摸自己額頭腫起的那一片,真是冰涼,無端有種死寂的感覺。禮貌上,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拒絕這份好意,但手指碰到的冰涼和死寂,讓他內(nèi)心涌起一股對死亡的恐懼,對生命的向往,一句“不用了”怎么也說不出口。
最后出口的,是另一個話題:“你準(zhǔn)備哪兒去?”
將軍輕呵一聲:“能去哪里,去亡者該去的地方??赡?,以后我也能做個人,跟你們一樣的,不是光長得像那種;可能我還會找到司令,他身上有我,一定認(rèn)識我……唉,不過,想是這么想,還得看下面的安排。”
齊修動了動唇,想說什么,終究沒開口,只抬手揮了揮:“那有緣再見。”
將軍微仰下巴,雙腿并攏,站得筆直,然后抬手給齊修敬了個禮。末了,轉(zhuǎn)身走了。他所在的冬天特別冷,他就這樣走進(jìn)靜穆的寒意中,背影孤獨而堅定,軍靴踏地,聲音莊重而沉穩(wěn)。
尾聲
三天后,仍然是傍晚,齊修好不容易盼來一個周末。
過去的一周里,他在兩個不同的世界各穿梭忙碌了一番,累得去了半條狗命,這天正想睡個飽。結(jié)果一大早就聽到自己家的大門被打開的聲音,他警惕地豎起耳朵。
是竇亞鳴的腳步聲……
他翻了個白眼,又翻個身,繼續(xù)睡。
竇亞鳴進(jìn)了大門,就直往臥室走來,象征性拍了拍門:“喂,起床了,你現(xiàn)在氣兒不穩(wěn)定,趕緊的,起來吃個早飯,一會兒讓臭大師給你檢查檢查!”
檢查你大爺。齊修當(dāng)沒聽見。
竇亞鳴等了一會兒,果然推門而入,大步走到床前,一屁股坐在床前,拍了拍床邊:“喂,你對你的命很不重視啊!要不是那天我路過給你渡了一口氣暫時續(xù)命,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真的死掉了,知道嗎?要跟很多人競爭走人道,才能再次做人,知道嗎?”
齊修煩死了,嚯地一下坐起來:“你他媽好煩!”
竇亞鳴笑嘻嘻:“起來啦?快,出來吃早飯!”說著他站起來,朝外偏了偏頭,就轉(zhuǎn)身往外走了。
“唉,竇亞鳴!”齊修叫住他。
竇亞鳴回頭:“怎么了?”
齊修:“你到底為什么要救我?”
竇亞鳴:“問的什么話?你路過一地兒看人要死了,能見死不救嗎?”
說的也是。齊修撇撇嘴角,神情柔和下去:“那……你也算救了我一命,我怎么謝你好?!?/p>
“怎么謝?”竇亞鳴起了范兒,雙手抱xiong,隔著一米遠(yuǎn)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笑意盈盈,好像藏了什么陰謀,看著就篸人……
就在齊修快要被他看發(fā)古的時候,他終于開口了:“慢慢來吧,你再感覺感覺,感覺明白了,自然知道怎么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