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生說:“浦越竟有如此絕色,我回去立刻馬上投簡歷!”
典禮開始后,浦越集團總監(jiān)邱恒被邀上臺演講,并不是那個面癱。
那位要投簡歷的女生興沖沖道:“太好了!這種場合發(fā)言的一般都是官兒最大的,高管那是不敢想了,哪怕是普通管理層還是有希望勾搭的?!?/p>
同學們起哄:“瞎想半天,不如直接過去要微信!”
典禮結束,各自忙碌。志愿團隊和孩子們展開教學交流,午后又一起做課外活動,轉眼已是暮色。
晚飯時間,大伙開了啤酒慶祝此行順利,明日便可啟程回京。
田芮笑酒量不佳,兩罐青島下肚便開始頭暈,她起身離席:“我去醒醒酒?!?/p>
她裹上羽絨服,離開歡鬧的學校,踏著雪往光禿的林地走。
夕陽半沉,瑩白的雪卻將天光映得通亮。
醉意上頭,田芮笑沒來由地開始唱:“仍然倚在失眠夜,望天邊星宿……”
這是爸爸最喜歡的,爸爸有一副好歌喉,年輕時還為撩到媽媽出了不少力。只可惜她沒繼承半點天分,唱歌走調,五音不全。
田芮笑一邊唱,一邊往前,走得越深,就越大膽扯開嗓子。
“但我的心每分每刻,仍然被她占有;她似這月兒,仍然是不開口……”
然后她開始笑,瘋癲癲地笑。她在雪地里蹦蹦跳跳,雪越來越厚,她的腳印越來越深,偶然摔倒吃了一嘴的雪,她傻兮兮地嘲笑自己,爬起來繼續(xù)唱走調的。
第二遍副歌開始,她的聲音里帶了哭腔。
忍了兩個月在媽媽和姐姐面前沒有哭,這一刻,田芮笑允許自己在自己面前軟弱。她一頭栽進雪地里,放聲大哭,音浪層層放大,驚走了枝丫上的鳥兒。
她就這樣放肆地哭啊哭,直到聽見一陣嗡嗡聲在空中作響,她抬起頭,一架無人機懸在高處,正對著她。
沒等她反應過來,無人機一個掉頭飛遠了。
田芮笑忽然意識到什么――自己發(fā)瘋般的哭相,怕是被拍到了。
回到學校,田芮笑用兩分鐘查問到了無人機的主人,可那人再未現(xiàn)過身。
……不見更好,天大地大,明日之后便江湖不見,就算那人也回到北京,兩千萬人口足夠將重逢概率降為負值。
――真是太尷尬了。夜里躺到床上,田芮笑懊惱地想。
也許他在拍雪景,一個狼狽的陌生人一定是破壞畫面的存在,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刪除這段。而明天她就走了,絕沒有機會再碰見他。再退一步,哪怕碰見了,她就抬頭那么一下,人家非得認出那是她嗎?
田芮笑給自己找了一百種說法,才說服自己安心入睡。
同學們起了個大早收拾行李,裝箱完畢之后,田芮笑離開宿舍去找校長。逮住的小孩兒告訴她,校長這會兒還沒來,她的家在學校背后,走到路尾便是。
田芮笑抱著一條嶄新的圍巾往學校后頭走。
院子門半敞,她先敲了敲門打招呼,見沒人應,又繼續(xù)往里。屋子門也敞著,蓋厚重的門簾,田芮笑掀開簾子,探進頭問:“你好,打擾了,請問……”
后半句生生卡在喉嚨里。
屋里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