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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柜的每一格都標(biāo)著年份，從巫連九歲到他死亡的那年，整整齊齊，一年都沒有落下。

裴楚把每年的書都抽出幾本來翻了翻，很多書的第一頁上寫了字，有些稱呼“巫連同學(xué)”，有些稱呼“親愛的”，有些稱呼“寶貝”，甚至有巫赫稚嫩的字跡寫著“哥哥”，全是送給巫連的生日禮物，帶著各個風(fēng)格的祝福語句，有些里面還夾著照片，是巫連跟送書人的合影。那些合影上面，年輕的巫連總是明朗地笑著，英俊得讓人挪不開眼。

一直翻到巫連十七歲，裴楚在一本科幻里面，看到了他再熟悉不過的字跡。

剛勁有力的筆畫，熟悉的深藍(lán)色墨水，甚至連寫這幾個字的筆裴楚都能夠想象出來，是那只宋辰逸用了很多年的黑色鋼筆，筆尖圓潤，把每一個筆觸都能寫得恰好好處。

寫的話非常簡單：

“巫連生日快樂”

沒有落款。

巫連十七歲，他與裴楚同年，裴楚也十七歲，上了大學(xué)不久，是跟宋辰逸最親密的時候。

裴楚本來以為自己會有一些更加強(qiáng)烈的反應(yīng)，但一顆心像是已經(jīng)麻木了一樣，盯著那幾個字良久，合上了書，重新襄回了書柜里，緩緩地呼出一口氣。

他又仔細(xì)地找了接下來幾年的書柜，從巫連十七歲那一年開始，每一年都有宋辰逸送給他的書，有時候是言情，有時候是漫畫，有時候是繪本，所寫的祝福都只有“生日快樂”四個字，從未落款，混在一整個書柜里面毫不起眼。他把那些書一本一本地抽出來排成一列，蹲在地上，把臉埋進(jìn)了膝蓋里面。

他還記得宋辰逸剛剛接手病重的巫連時，裴楚問他：“那巫家的大兒子是個什么樣的人？”宋辰逸便沖他笑道：“我也是第一次見他，還病成了那個樣子，也不好說?！?/p>

裴楚緊緊地捏著那塊玉，良久，從地上站起來，又把那些書一本一本地歸回原樣，把鑰匙從玉上拆下來，掛回了它原來所在的位置。

巫連的書桌上還擺著一臺型號很老的電腦，裴楚試著接通電源，這臺舊電腦很完好地開始運轉(zhuǎn)系統(tǒng)，提醒他輸入開機(jī)密碼。裴楚破解了密碼，系統(tǒng)進(jìn)入了桌面，桌面是巫連和巫赫的合照，巫連看上去已經(jīng)十七、八了，對著鏡頭笑得很燦爛。巫赫還很小，眼睛里面已經(jīng)帶上了沉沉的陰影，連笑容都是不甚明媚的。

裴楚查看了記錄，從巫連死后至今，他是第一個打開這臺電腦的人。

這臺電腦權(quán)限很高，可以直接進(jìn)入巫家的內(nèi)網(wǎng)，加密程序也很復(fù)雜，一層疊一層，但都是很多年前的加密程序，現(xiàn)在解起來也不算麻煩。裴楚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把這臺電腦全部摸了一遍，里面都是巫連正常使用過的痕跡，游覽的網(wǎng)頁、下載的電影、保存的游戲，跟任何一個普通人的電腦沒什么兩樣。一直到他調(diào)出所有加密文件的時候，才在里面抓到一點極不顯眼的痕跡。

巫連有一個特殊的文件夾。

文件夾用巫連自己寫的程序加了密，但并不是什么很高端的程序，而是一個小游戲，連陷阱都沒有，裴楚一通過游戲，文件就自動打開，里面是十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