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即忽略了這則消息,正要退出去,消息更正了,驗證消息寫著一個“秦”字。
心里猛撞了一下,指尖懸了片刻,面上陰晴不定。許久,輕觸了“同意”。
剛退出來,紅點已經(jīng)亮了,單一個“中”字。
點進去,那邊又發(fā)來一條消息:點快了。
云暮攥緊了五指,指尖點著屏幕:怎么會有我的微信?
左上角顯示對方正在輸入,片刻后,又顯示對方正在語音輸入。一則小小的語音消息發(fā)過來了,云暮面無表情盯著屏幕,點了,才注意到自己的手竟在微微的顫抖。頓時,他的耳朵里充滿了那人無意壓低的輕煙酒嗓音,帶著笑意:“昨晚上做夢做到你了,我問你,小哥哥可以加個微信嗎,你說可以,就給我了?!?/p>
云暮心頭微熱,胃部的痛感越來越肆意。他坐上了沙發(fā),手機遠遠地握在手里,雙腿蜷上沙發(fā),側(cè)頭枕在膝蓋上,靜靜地看著屏幕。指尖飛快劃過,點開秦中的個人相冊,慢慢往下翻。
兩三個月發(fā)一次朋友圈的頻率,直拉到最低下,是在三年前。往上滑動,第一條是一張高原的風(fēng)景,無ps痕跡,山色蒼涼雜亂――操了,這兒有網(wǎng)速?有網(wǎng)?
下一條,一張合照,狹窄逼仄的房間,一張黑板,上面寫了簡單的漢字筆畫“丿”“、”,十幾個黑漆漆的孩子圍著秦中,秦中蹲在地上,手里拿著一本現(xiàn)代漢語字典,微微低著頭看著他們,眼神溫和,嘴角帶笑――我進城發(fā)朋友圈了,這都是我小弟。文明火種永不熄滅。
云暮心里泛著輕軟的疼痛,再下一條已經(jīng)是兩個月后。暮靄中的天空,染著一痕淡云――喝醉了,還是最想你。
連著這,一共三條,都是那張暮靄中的云圖。字?jǐn)?shù)卻越來越寥寥:好想你。
最后一條只是那張圖片。
再下一條,時間顯示是半年以后。秦中穿著五顏六色的藏族服飾,手里拎了一串巨大佛珠:呵呵,要成佛了,黑佛。
云暮指尖加快滑動,眼里卻只看能的到那張云圖了,連連掃下來,這張圖是唯一重復(fù)出現(xiàn)的,有幾則朋友圈,不過孤零零著一張圖片,并無只言片語。
云暮閉上了眼睛,腦子里一片空白,只漸漸浮出一句話:他一直在想我。
他一直想著我。
腹部的疼痛讓他深深地蜷緊了,冷汗細(xì)細(xì)地冒出來,熱意沿著腹身往外浸透。手機突然響了,他正看著他朋友圈的這位好友發(fā)起了語音通話。
云暮輕點了接受,手機放到耳邊。
對面輕微的呼吸聲傳過來。四下寂靜無比,兩個人都沒說話。
半晌,手機響起帶著笑意的低啞嗓音:“……我還以為你不接呢?!?/p>
云暮還是不說話,咬緊了牙關(guān),只覺得胃很痛,出乎意料地痛,痛的不行。他渾身輕顫著,橫躺在沙發(fā)上,啟唇,苦澀不堪:“有什么,事情嗎?”
那邊遲疑了一秒鐘:“沒事兒,吧――就想跟你說說話?!?/p>
“我現(xiàn)在,有點不方便?!焙芷婀?,上次跟他交談還是劍拔弩張,唇槍古劍,現(xiàn)在卻突然平和友好了起來。云暮一只手搭在腹上,輕輕按摩著胃部,還是覺得很痛,修長微瞇的眼里充溢了水汽,xiong口也酸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