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的天,熱得像個蒸籠,一絲風(fēng)都沒有。
“聽說了嗎?沈家那個敗家子,跟江南蘇家的大小姐杠上了!”
“蘇清瀾?那可是蘇慶河老爺子的掌上明珠!沈峰吃了熊心豹子膽?”
城西四海茶館里,人聲鼎沸,唾沫星子混著茶沫子亂飛。
沈峰與蘇清瀾那場火藥味十足的談判,還有那驚掉人下巴的“玲瓏棋局”賭約,像長了翅膀,一夜之間就糊滿了京都的大街小巷。
“嘖嘖,九重玲瓏局啊!”
一個山羊胡老頭嘬了口煙袋鍋,“那可是棋圣武云飛的心血!他徒弟吳鎮(zhèn)輝坐鎮(zhèn)棋局走遍大江南北,除了被那位云游的慧明禪師破過上三局之一,還沒聽說誰能全破!”
“慧明禪師那是活佛轉(zhuǎn)世!沈峰?算球咯!”
旁邊一個光膀子的漢子嗤笑一聲,抓起茶碗灌了一大口,“一個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廢物,懂個屁的棋道!我看他是被蘇家小姐的美貌迷昏了頭,不知天高地厚!”
“四季賭坊盤口都瘋了!”
另一個消息靈通的壓低聲音,“押沈峰輸?shù)馁r率低得嚇人,押他贏?一賠一百!”
“傻子才押他贏!”
朱府,書房。
窗戶緊閉,朱達常那張老臉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更加陰沉。
剛從禁足令里得到一絲喘息,管家朱丹就帶來了這個讓他心跳加速的好消息。
“爹!我們的機會來了!”
朱通拄著拐杖,因為激動,那條傷腿都在發(fā)抖,“沈峰那雜種不知死活,自己往死路上撞!他算個什么東西!”
朱達常沒立刻答話,布滿血絲的老眼死死盯著桌上剛送來的密報。
那可是他花了大價錢,才從吳鎮(zhèn)輝身邊一個貪杯的親信嘴里撬出來的話。
“吳鎮(zhèn)輝親口說了,”朱達常的聲音干澀沙啞,帶著一種壓抑的亢奮,“玲瓏棋局,變化繁復(fù),窮盡人力。尤其是上三局,乃棋圣心血,非人力可破!”
“吳鎮(zhèn)輝自己復(fù)盤都覺艱深,慧明禪師能破上三局其中之一已是佛緣深厚?!?/p>
“他沈峰?必敗無疑!”
“哈哈哈!”朱通興奮地?fù)]舞著拳頭,“爹,您想想!沈峰這廢物在蘇清瀾面前夸下??冢f自己眼光值四成利,賭的就是破棋局證明自己!”
“他要是輸了,就等于當(dāng)眾承認(rèn)自己是個眼瞎狂妄的蠢貨!”
“定遠商行這塊剛立起來的牌子,立馬臭遍京都!誰還信他什么領(lǐng)先千八百年的鬼話?”
朱達常渾濁的老眼精光一閃,接過話頭,語氣陰冷:“不錯!他輸了棋,就得乖乖聽蘇家擺布!”
“要么五萬兩把江南市場賤賣,從此江南再無他立足之地;要么只拿兩成利潤給蘇家當(dāng)牛做馬,他那商行后面還靠什么支撐?米券靠什么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