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出手?”朱棣一驚,臉色驟變。
姚廣孝笑道:“金陵城內(nèi),又有什么事情能瞞得過陛下呢?”
“不論是咱們做的事,還是其他人做的,一舉一動,陛下都看在眼中?!?/p>
“陛下只是靜靜看著,不做任何動作,是因為陛下想考驗吳王,也想考驗諸位皇子皇孫?!?/p>
“如今藍(lán)玉已被抓,一切塵埃落定,陛下就該出手穩(wěn)定局面了?!?/p>
“不過,殿下不用擔(dān)心,依貧僧之見,陛下只是會幫著穩(wěn)定今晚的局面,不會幫著處理后面的事情?!?/p>
“吳王能不能笑到最后,還是得看明日在朝堂上的交鋒?!?/p>
朱棣陷入沉思,半晌道:“那你還讓本王寫請罪的奏折,明日朝堂上,咱們就不斗了?”
“阿彌陀佛!”姚廣孝念了一聲佛號,道:“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
“明日在朝堂上,必是大爭之局?!?/p>
“殿下前面已經(jīng)多番出手,卻還在陛下能允許的范圍內(nèi)?!?/p>
“可若再繼續(xù)斗下去,就真要給陛下留一個極其不好的印象了?!?/p>
“不如請罪退出,坐山觀虎斗?!?/p>
“若真有機(jī)會,再伺機(jī)下場?!?/p>
朱棣思索半晌,惋然嘆道:“罷了,罷了,就聽和尚你的吧。本王這便去寫請罪的奏折?!?/p>
他走出亭外,向著岸邊走去,忽然又駐步回頭,問道:“和尚,你說這大位,我還能爭得到嗎?”
朱棣的聲音很輕。
如清風(fēng)拂過湖南,吹皺湖中圓月,吹動星星點點漣漪,然后消失于無形中。
姚廣孝第一次見朱棣之時,便直言要送他一頂白帽。
王上加白,就是一個“皇”字。
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
可朱棣雖然警告他不要胡說,卻并沒有降罪于姚廣孝,反而將他帶到身邊。
從此,兩人結(jié)下十分深厚的友誼,經(jīng)常密談,商議諸多事情。
被封為燕王,鎮(zhèn)守北平,朱棣心里一直不服氣。
都是父皇的兒子,憑什么自己就不能繼承大明江山?
但若說要起兵造反,他還真不敢,更沒有這個打算。
父皇在世時自然不用多說,就算是父皇龍馭賓天,太子繼位,朱棣也沒有任何想法。
朱標(biāo)是他的大哥。
且不說朱標(biāo)對他相當(dāng)不錯,兄弟兩人感情深厚。
就是單純以能力而論,朱標(biāo)的能力,也絕不在他之下,甚至還要遠(yuǎn)遠(yuǎn)超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