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戲的男主是多年的老戲骨,在業(yè)內是出名的演技硬,能抗票房,可林西塢照樣說重拍他的戲就重拍,更何況桑暖。
接近凌晨才回到房間,桑暖累得都不想動一根指頭。她躺進被子裏,幾乎下一秒就能睡過去,只是臨睡前,又強撐著看了一遍明天要拍的戲。明天有幾場單人戲,還有一場和男配的對手戲。
桑暖看到明天要在水下拍戲,就感到一陣窒息。她把劇本放到床頭柜上,眼不見為凈。
第二天她是被舒舒叫醒的,舒舒幾乎不給她賴床的時間,催促著她洗漱換衣服。走出酒店的時候,桑暖才發(fā)現(xiàn),原來甚少下雪的南方,今天也飄起了細細的雪花。
南方的雪不比北方,雪也下得秀氣,聽工作人員說下了一夜,外面也才覆蓋薄薄的一層。桑暖閉著眼讓化妝師在她臉上涂畫,外面冷得幾乎要結冰的天氣,成功將她的睡意趕走大半。
她脫下外面的大衣,走到攝像機面前。
這是梅如的父親生意失敗,久久還不上所欠的銀元,被英國人逼上門的場次,還是少女時期的梅如不愿意母親最鐘愛的翡翠手鐲被搶,被憤怒的英國人拽著扔進了家中開辟的觀賞湖裏。
桑暖換上蓬蓬的洋裙,妝容嬌俏得似不知愁的少女。
攝像機的畫面裏,桑暖發(fā)絲凌亂,踉蹌了幾步,被身后的人一把推向了湖裏。冰冷的湖水自四面八方而來,令她的五感變得模糊。桑暖痛苦地皺起眉,那水太冷太冰,水中帶來的窒息感和恐懼感不分先后地涌上來。
聽到一聲模糊的卡后,桑暖才從水中浮上來
。
林西塢在攝像機后點點頭,臉上現(xiàn)出一點笑,似乎對她的表演是滿意的。
“桑暖?!绷治鲏]叫著她的名字,“保持剛剛的感覺,再讓攝像機從側面補拍一下鏡頭?!?/p>
桑暖說好,風從身上穿過,那單薄的洋裙沾了水緊緊貼在身上,沈重的,shi漉漉的,風一吹更顯得冷。桑暖重新跳入湖裏,剛剛還覺得冰冷的湖水,現(xiàn)在竟覺得有一絲絲溫度。
還是同樣的表演,桑暖的手無力地在水中劃下,像是要抓住什么東西一樣。
再從水中上來時,桑暖感覺比水裏還要冷,她抬起頭,看到導演旁多了一個人,那人也看過來,對她輕輕笑了笑。
像一朵薔薇,對著春光盛放。
這是桑暖第一次見到解宴,她只覺得這個人,眉眼精致得說不出話。
她走向導演,想問這次的表演如何。身上忽然被披上一件衣服,是劇組人手一件的深黑的羽絨服。
給她衣服的不是舒舒。
桑暖向解宴道謝。
解宴微微垂下眼,她發(fā)現(xiàn)這人的眼睫,鴉黑一片。他似乎沒有聽到桑暖的話,只是問她:“冷不冷?”
聲線清潤,有著少年人特有的干凈。
但語氣,卻出奇的溫柔。
她想到一句話:君子端方,溫潤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