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暖抬起頭,看到的是解宴溫柔又無奈的臉。她有時候覺得真是奇怪,明明解宴的年齡比她小,但很多時候,他卻比她成熟太多。
腹內(nèi)的疼痛又竄上來,讓桑暖咬住牙,她的眼淚止住了,只是眼裏還有殘留的水光,氣質(zhì)變得羸弱的,與她今天的妝容,很相配。
她問解宴:“你的這些話,是什么意思?!?/p>
她心中有個答案,想求解宴驗證。只是話一出口,桑暖卻隱隱有些后悔,有時候一些答案,還是處于未知的時候才最容易引人探索。一旦掀開面紗,會不會讓人覺得索然無味。
解宴彎出一個溫柔的笑:“那些話的意思,就是我作為一個追求者,有最簡單的對于你的獨(dú)占欲。”
解釋得大大方方,坦然自信,這一回,沒有了醉酒的借口,解宴說的話,也不可能是開玩笑。
得到這個答案,桑暖本該是高興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一種沒來由的惶恐比喜悅的情緒更早地占據(jù)了她的大腦。
“我……抱歉。”桑暖下意識地選擇了拒絕,疼痛讓她連說出這幾個字都覺得費(fèi)勁。
空氣安靜了一瞬,解宴溫柔的笑沒有變,他說:“這句話,我當(dāng)做沒聽見?!?/p>
否則,他怕會忍不住,做出一些過激的舉動。
終于下到她要去的樓層,電梯門打開,舒舒拿著衣服站在電梯門口。桑暖像是見到了救星,她站起來,幾乎是跑向舒舒。
“我們換衣服。”
舒舒被桑暖拉著走,她楞楞地回頭看了一眼解宴,懷疑桑暖和解宴是不是吵架了。
那個人在電梯口,註視著桑暖,舒舒不用看也知道,他的眼裏只裝了一個人的身影。
重新?lián)Q的衣服是短袖搭配長褲,比起長裙保險了很多。桑暖重新回到觀影廳裏,拿著舒舒不知道從哪裏給她找來的熱水。熒幕上放得正好是劇情最沖突的片段,女主被人誣陷偷了老師的東西,她百口莫辯,所有人都不相信她。
桑暖看著片中的自己沈默地坐在座位上,意識卻還停留在空間狹窄的電梯裏,解宴對她說,我在追求你。
她應(yīng)該是高興的,為什么第一時間想到的卻是拒絕。
到了片尾曲響起的時候,桑暖才發(fā)現(xiàn),后半程她完全不知道放了些什么,因為所有的心思都已經(jīng)被解宴填滿。
后來上車時,舒舒神色覆雜遞給桑暖一個保溫杯,打開開口,裏面有很濃的生姜紅糖的味道。
“是解宴讓我給你的。”舒舒張了張嘴,似乎很想問什么,但是最后還是忍住了。
桑暖合上保溫杯的蓋口,猶豫著開口:“能將這個還給他嗎?”
她第一次為解宴細(xì)膩的心思感到愧疚,因為她目前不能給出他想要的答覆。
舒舒搖頭,表示應(yīng)該還不了了。
《大唐塔探案錄》的拍攝到了后期,天氣冷得已經(jīng)需要穿上厚厚的毛衣,桑暖只剩下很少的戲份,大概再用不了兩三天就可以殺青了。
在和男主一起吃飯時,那個年輕的男生對她說,恭喜她終于拍完了這部戲。
語氣是實打?qū)嵉墓?,但是?nèi)容普通人一聽不免覺得奇怪。桑暖這段時間很少同這個主演交流,此時看到他,發(fā)覺他消瘦得極快,他的臉頰笑起來本來有個酒窩,此時一笑,酒窩顯得更深。
拍戲本身就是個折騰人的活,加上這個導(dǎo)演也喜歡折騰,一部戲拍下來,瘦下個十幾斤完全沒有問題。
她應(yīng)該慶幸,導(dǎo)演沒有憑著那點(diǎn)私怨折磨她。桑暖見過太多因為得罪導(dǎo)演的演員,大冬天的硬被逼著讓人拍水戲,一天不跳上十幾遍的池子不罷休。
不拍?可以,那這部戲就永遠(yuǎn)沒有你的戲份。
想到此,不可避免的,又想起解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