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當(dāng)面對質(zhì)（第2頁）

“輪得到你管我嗎？”申屠灼哼笑，“還真當(dāng)自己是我阿嫂了？”

“怎么，我不是嗎？”

申屠灼驟然斂了神色：“你……是嗎？”

譚懷柯原本只是跟他耍耍嘴皮子，見他這般意有所指的模樣，心中一凜，不禁皺了眉頭：“你想說什么？”

與她一窗之隔，申屠灼側(cè)身靠在墻上，晃了晃手中的搖鈴：“認(rèn)得這個嗎？”

譚懷柯道：“認(rèn)得，阿母給我做的搖鈴，你去老宅了？”

一問一答之間，她已然知曉了申屠灼此番目的。

這又是一場試探。

申屠灼道：“你生母是烏須人吧？這搖鈴?fù)τ幸馑嫉?，用烏須話怎么說？”

譚懷柯不緊不慢地回答：“我生在大宣，長在大宣，阿母生前也是與我說大宣話居多，烏須話只教過我?guī)拙洌艺f不順溜?！?/p>

“所以你不會說？”

“姆瀆羅，烏須話搖鈴的意思?！弊T懷柯笑道，“我說烏須話你聽得懂嗎？你怎知我說得對不對？”

“那是你小瞧我了，河西四郡毗鄰邊境，我素來交游廣闊，可學(xué)過不少胡語?！?/p>

“原來如此，那我說得對嗎？”

申屠灼笑而不語。

其實他不懂烏須語，提駑語倒是會一些，不過這對他的試探并沒有影響。擺弄了幾下?lián)u鈴，他指著一處竹篾的關(guān)節(jié)說：“這里是不是壞了？”

烏須搖鈴是給小孩子的玩具，可以掰來掰去變換形態(tài)，中間七扭八拐的構(gòu)造很復(fù)雜，稍有不慎就會損壞，更何況這還是擱置了很多年的搖鈴。

譚懷柯接過搖鈴，靈巧的手指擺弄幾下，就讓那處關(guān)節(jié)再度恢復(fù)。

她說：“是這里的竹茬子卡住了，我這樣只能暫時讓它動起來，想徹底修好，還是要重新?lián)Q一根竹篾絞上去?！?/p>

這都會修？看樣子她是真的很熟悉烏須的東西？申屠灼心想。

沒想到吧，我跟父親倒騰過西境各國的雜貨，什么玩意沒見過？譚懷柯暗忖。

申屠灼仍未放棄：“體諒你無法歸寧回家，我今日便去譚家老宅給你取了些舊物回來，誰料那老媼給你收拾出來的衣裳全是小孩身量的，我瞧著一件都不合你的身，你在那老宅都沒有衣裳穿的嗎？”

譚懷柯回答：“小叔說笑了，怎會沒有我的衣裳。只不過因為我不受寵，總被嫡母打壓克扣，本來就沒幾件好衣裳。出嫁前阿翁將我接回城中大宅，我將能穿的衣裳都帶去了，結(jié)果還被阿姊嫌棄太丑，說我穿著像個鄉(xiāng)野村婦，全給我扔了。之后看在我要出閣的份上，嫡母總算給我重做了幾件像樣的衣裙，我這不是都帶進(jìn)申屠府了么?！?/p>

這話說得滴水不漏，申屠灼都?xì)庑α恕?/p>

他抬頭看著高懸的明月，手里晃著搖鈴，漫不經(jīng)心地說：“我還聽說，譚懷柯幼年時生了場重病，大夫都說熬不過來了?！?/p>

“我福大命大，總算是熬過來了?！?/p>

“那我在那胡姬墓旁的小墳塋里挖到的骸骨是誰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