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在撒肥啊。”譚懷柯想掙開他,“有什么話稍后再說,這會兒中斷我就記不住順序了!”
“很重要的事,你先跟我來!”申屠灼腦中混亂,脾氣也上來了。
“那你等我撒完這一小片,做個標記……”
“你給我把糞瓢丟下!”
“哎哎,別扯,站不穩(wěn)了!你別扯我,申屠灼你放手!”
“譚懷……??!”窄小的田埂上,兩人同時失去了平衡,為了避讓揮動著的長柄糞瓢,申屠灼腳下一滑,摔進了田邊的肥堆里。
“小叔你……噗……”譚懷柯勉強穩(wěn)住身形,轉頭見到滿身淋漓的申屠灼,實在忍不住大笑起來,“哈哈哈哈,說了不要扯我,這下遭殃了吧哈哈哈!”
“譚懷柯!”申屠灼怒火中燒,“我阿兄和這堆糞,孰輕孰重你拎不清嗎!”
“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么啊?”譚懷柯笑得肚子痛,不過很快意識到他說了什么,正色道,“你阿兄?你查到什么了?”
“你讓我這樣說?!”申屠灼作勢要用糞球砸她。
“別砸別砸,我還要用呢!”譚懷柯連連求饒,趕緊用長柄瓢將他拉了上來,“你別急,那什么,先回去沐浴更衣吧……”
申屠灼被自己熏得頭暈,一步一個糞印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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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家的宅子里,鐘叔和鐘娘子手腳麻利地備好熱水。
沛兒正在灑掃西廂房和庭院,看見他也是一驚:“二公子,你怎么成這模樣了?”
申屠灼沒好氣地說:“問你家大娘子去!”
脫下沾滿肥料的臟衣,申屠灼一刻也忍不下去了,跳進水桶就用布巾奮力擦起身體,又黏又臭,他真是受夠了!
這衣裳也不能要了!扔掉!
不過經(jīng)此一遭,他心中的焦躁倒是平息了下來,腦袋也清明了一些。
事已至此,著急是沒有用的。
即便他查到了這些線索,一時也無法求證什么,所以還是要從長計議……
鐘叔敲了敲門,給他送來了衣裳。
他來得匆忙,沒來得及從家里帶上換洗的衣裳。鐘叔不知情,拿來的是馬車里他去敦煌辦差時穿過的臟衣,盡管嫌棄,他還是暫且穿上了。
等申屠灼再回到田埂上時,譚懷柯仍在撒肥。
這回他沒去打擾,而是在一旁看著。